第 4 章

第二章

难得的大好周末，我却蹲在自动贩卖机前陷入了沈思。

当你投币投到一半，发现少了一块钱该怎么办？

我托着下巴，顶着大太阳，同时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投币投到一半，停在那，停多久会被吞钱？

作为无经验者，我感到万分迷茫。

然而，面对前所未有的大危机，我的好基友非但没有提供一点帮助，还一直唠唠叨叨地踢我屁股。

“我要烤焦了，你能不能行啊？”

“你能不能行？”我拽住吕一的脚踝就要扒他鞋子，“一块钱都不带也敢出门？”

“不允许人穷吗？”吕一单脚跳，“我跟你说我的脚气我自己都害怕，有本事你继续扒。”

我听了顿时嫌弃地甩开他的臭脚。

“啊啊啊，我最后的家当啊！”

我手撑着取款机用力晃，好吧，摇不动。

吕一双手搭在头顶挡太阳：“得了吧，你这还不如我。回去吧。”

“不甘心啊。”

我拿头顶了顶玻璃。

近在眼前却喝不到，最挠人了。

我觉得那易拉罐就跟晏阳似的，始终跟我隔着一块玻璃，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近到透明，偏偏够不到。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模样，却无法触摸他的温度。

不甘心而又无可奈何。

“我偏不信邪”我闷声道，“今天就跟它耗上了。”

“绍琪。”

“干嘛，”我不爽地擡起头，“我跟你说我今天杠在这了，要走你走。”

吕一耸耸肩，对我摊开手。

“可不是我叫你的。”

嗯？

我有些僵硬地调转了视线，一只大手投了一枚硬币进去，接着“哐”的一声，一罐可乐掉了出来。

“晏丶晏阳？”我很没出息地结巴了。

他对我笑笑：“最近总是能见到你呢。”

“是丶是啊。”

他弯下身，胸膛贴过我的后背，我只觉得一簇电流窜过，手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了。

他只是在取可乐，不是在拥抱你。我对自己说，冷静！

“幸好我今天带了零钱。”晏阳向我伸出手。

我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妈咪妈咪哄，劈里啪啦撒……”

晏阳疑惑道：“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握住他的手顺势站起。

脚跟还没站稳，背后忽然被人用力一推，我往前一冲就撞到了晏阳的身上。

“吕一！”

“哎！”吕一朝我挤眉弄眼，“手滑。”

“滑你个鬼。”我气得瞪眼。

吕一吹了个口哨：“反正有人接着。”

他还真敢说。

晏阳扶着我，不以为意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吕一一脸欠样：“不好不好，手都没牵过。”

我被晏阳握住的胳膊本来就跟着火一样，他这么一说，我更不好意思再赖晏阳怀里了。

晏阳挠挠头，当他在开玩笑，双手随意地插进裤兜里。

“说起来，我还欠绍琪一顿饭，过两天有聚餐，一起来吗？”

“好……”我说。

“不好不好，”吕一插话道，“你聚餐我又不认识他们，又不是家属。”

“也是，找个机会我们自己吃。”晏阳说。

吕一瞄了我一眼，问他：“你不考虑带家属？”

晏阳脸上一红：“没有家属。”

他干咳两声，又投了几枚币。

“想喝什么？”

吕一说：“不要可乐。”

他想了想：“那就芬达吧。”

我跟吕一一人拿了一罐汽水。

“你不买吗？”

晏阳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可乐少喝点比较好，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

“可以考虑。”我用指甲搔了搔罐身，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说这句话是不是代表他平时也在注意我？那些破碎的泡沫又在心底默默地腾升起来。

吕一在旁边喊道：“大哥你们真的要在大太阳底下聊天？”

要不是晏阳在，我扑上去就是两拳，平时怎么没见他话多。

晏阳要上课，没跟我们贫太久，好学生是不会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