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最先发现她不对劲,手托着后脑将她扶直。
“阿华,你哪里不舒服。”
王华拨开明渊的手,视线还定格在背对着她的那位空姐身上,回忆起院长妈妈办公室的书架上有张大合照。
站在大飞机前,穿统一制服的合照。
王华越紧张越冷静。
不对。
从两人对话中得到的信息,这位米凤凰是上次羊城事故那趟飞机的空乘人员,如果她没阻拦的情况下,飞机出事,那这位米凤凰不可能生还。
一个死亡的人,怎么可能再看守一座孤儿院二十馀年。
王华紧紧抓着明渊的胳膊,又自我反驳。
可万一呢。
王华毫不掩饰的目光被正对着她空乘发现。
对方楞了下,露出标准微笑。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看王华脸色很不好看。
背对着王华坐的那位也转过身。
王华死死盯着,内心乱成一团麻。
肩膀动了。
能看到侧脸了。
转过来了!
王华抓着明渊的手蓦然一松,心底那口气突然泄掉。
“小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需要去看医生吗?”
米凤凰关切地询问。
小小的瓜子脸,浓眉大眼琼鼻,是个标志的美人。
不是院长妈妈。
王华僵硬地摇摇头,“不用,我只是有点晕机,缓缓就好。”
“好,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去服务台求助。”
“谢谢。”
王华内心嘲笑自己。
真是魔怔了。
听见个同名同姓激动成这样。
小说里哪来的孤儿院。
……
隔天雨停后,王华一行人正式上路。
经过县里,秦多多主动说留在爷奶家住几天,不过跟王华要了两个保镖。
再到乡下,已经是傍晚。
迎接王华的还是倾盆大雨,家人团聚的热闹,都被雨水冲淡不少。
王母抱着四四,不停的偷偷打量明渊。
当晚母女俩睡在一个房间,絮絮叨叨半夜,王华满耳朵都是老娘对明渊的夸奖。
以至于王华半夜做梦还梦到了他。
梦到明渊请了媒婆上门,当场定下两人结婚日期,谈好聘礼彩礼,受乡里乡亲热情的感染,明渊舍弃大酒店,决定在屯里办流水席。
连续一周。
烧席第一天,树桩粗的雷电劈开天空,大雨倾盆而下,兜头浇灭竈头的火。
她和明渊被浇成落汤鸡,好好一场婚礼生生被大雨打断。
一个老人跳出来,说着是凶兆。
要出事!
要出大事!
下一秒,披着尿素袋的一个年轻男人得闯进来大喊。
“妮儿,你男人坟被雨水冲塌了!”
“棺材板都露出来。”
“他是不是不想你再结婚。”
电闪雷鸣下,突然照亮尿素袋子下的那张脸。
男人擡起头,是熟悉的眉眼口鼻,雨水淋得他头发湿哒哒的,滴落在苍白的脸上,从毫无血色的唇边滚落,张嘴道。
“王妮,我冷。”
谑——
王华直挺挺的坐起身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身上惊出汗后粘哒哒的。
耳边全是风扇旋转的嗡嗡声,风吹着黄格子窗帘一扬一扬的。
王华动了动手,凉席被体温烘热,摸着潮潮的。
扭头,炕桌丶木箱丶缝纫机,一片熟悉。
王华瞬间垮下肩膀,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只是梦。
梦……
大雨。
王华掀开窗帘,不出所料,室外还在下。
墙上挂着的年画日历,顶头标着硕大的1998年。
1998年!
王华暗恨地锤了一下脑袋,怎么就把这么大的事给忘记了。
急匆匆的穿上鞋,拉开门就不停地喊。
“王义,王义。”
“老板。”
楼下传来王义的声音。
王华趴在楼梯扶手上,直接吩咐。
“去打听一下,长江沿岸近一个月,是不是一直都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