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背对着她。
她走上前,贴近他的身体。
他倏然转身,将一把锋利的刀片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纤薄,锋利的刀片反覆试切。
在她白皙纤弱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痕迹。
他在笑。
所以,她也笑了。
沈最勾着唇角,像不真实的妖精,缠绕住她,贴近她的耳廓低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
然后,他拉过她的手,将手里的刀片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她在黑暗中捏住冰凉的刀片。
好像早有预料般的那样。
心满意足。
......
再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很熟悉,还是上次那一间。
姜越知静静的盯着天花板,被她遗忘在世界之外的手机不知疲倦的响着,手机屏幕忽明忽暗。
她艰难的侧了侧头。
额头后脑都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剧痛,她擡手想去摸,却看到自己的手上也缠绕了好几层白色的纱布。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有一些零星的碎片被一点点拼凑起来。
手机偃旗息鼓,房间又陷入了一片昏暗。
姜越知试探着去床头拿过了手机,仅仅这个简单的动作,带动着她全身的肌肉都在拧着疼,脑袋也是重新泛起一阵晕眩。
又缓了一会。
她按亮屏幕。
有七八个未接来电。
大多都是班里同学,包括宋星洲。
外面走廊里在这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阿最,刚刚医生说知知没事,就是软组织挫伤,加上有点轻微脑震荡,你不用太担心。”
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说话的语速很慢。
“奶奶先回去了,我留下来陪着你,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孩子,既然很喜欢,就不要做出伤害她还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婶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你爸爸妈妈的事情对你的影响很大,所以导致你对感情并没有太多的信任,可是孩子,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孤独是会杀人的。”
桑秋格叹了口气,她从小看着沈最长大,在她心里,他跟她自己的孩子没有区别。
十年前,她的老公跟沈最的父母一起出了事故,她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这些年,她把所有无处安置的母爱都给了沈最。
沈最绝情,其实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舍情的孩子。
他念着桑秋格的好,从不与她分辨顶嘴。
所以,他无声无息的站在病房门口,垂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时间似乎在这样漫长沈默的拉扯中凝固了,他才缓缓出声:“知道了。”
姜越知躺在床上扯了扯唇。
她赢了。
沈最的偏执在于他打不开心,无论他心上的那把枷锁是什么,想要打开它,必须要拥有钥匙。
而这把钥匙,就是在他酝酿压抑的感情背后捅上一刀,让他尝试大起大落的悲欢,让他感受饱受折磨的欲望,让他体会即将失去的恐惧。
大抵只有怕失去最能验证人心。
汹涌的疲倦再次袭来,姜越知渐渐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来到了她的床边,温厚的手掌附上她的脸。
轻柔的抚摸着。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
可是掌心的温度太舒适,她迅速的坠入了梦境。
沈最慢慢蹲下,将额头贴上了姜越知的。
失无所失,曾是他始终坚信的事情。
可是就在今天,他在意次尝试到了那种绝望和无助,在她跌下楼梯的那个瞬间,他的恐慌弥漫全身。
他害怕失去他的小花猫。
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怎样,无论她有什么目的。
不舍,太沈重。
背负在生命背后,他从未想过沾染,可今天,这份不舍得终究占了上风,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无法忽视那份感情。
沈沦吧。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
他都全盘接受。
.....
身下的少女不太老实,大概是感觉到了痒,小脑袋不安分的动了动,慢慢想要转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