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抱着一打文件,恭敬的对着男人说了句什么,姜越知没有听清。
清瘦男人说完便后退着准备出门。
她视线下移。
清瘦男人的一条腿有些跛。
姜越知顶了顶舌尖,舌下卷着的一颗话梅糖翻出来,话梅的甜香味道在口腔中肆意撞开。
能在这里如主人般姿态高高在上,闲适自在的,只有楚家人。
眼前这人不是楚棘,就只可能是楚家的大少爷,楚荆。
从她来到南岛的六年里,这位传说中的大少爷从来没有露过面。
听说一直在海外经营分公司的生意。
如今突然回来,看样子楚家是要变天了。
姜越知的观察力惊人,她只是简单的打量了男人的那双手,就知道他一定受过枪械训练,单单这一点,就不是楚棘那个小纨絝比的了的。
但楚棘命好,亲妈是正经楚太太。
姜越知忽而眯了眯眼。
楚荆......看上去比楚棘更有可能在将来当权,自古上位者多不是太子,都是些隐忍负重的庶出皇子。
短短几秒钟。
姜越知的心思百转千回。
原本的计划,瞬间变了方向。
把楚棘堵在床上,拍下他的视频,能够造成的威胁只是暂时的,换来的利益也绝对不会长久。
顿了顿。
姜越知关了手机屏幕,朝着那男人走了过去。
后退的跛脚男子正好撞上了她,手里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听见响动。
镜子前的男人侧身看过来,视线落在她身上。
薄凉丶冷淡丶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眼底一点波澜都没有。
更没有分毫对于突然出现女人有类似于惊讶的情绪。
整个人仿佛是冰泉润出来的。
姜越知站在原地,没有看男人,而是双手理了下旗袍裙摆,缓缓蹲下,帮跛脚的男人将散落一地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视线大致的在每张能看到的纸上扫了一圈。
跛脚男人冒了一身的冷汗,额角甚至有汗珠落下来,手忙脚乱的几乎都快要拢不住那几张纸。
“对...对...对不起,对不起。”他边捡一边道歉,像是真的怕极了。
所有东西捡完,物归原主,姜越知重新站起身,没再去管跛脚男人,迎着楚荆的视线,摇曳曼妙的走到门口,“楚先生?”
楚荆眸光淡淡的睨着她:“什么事?”
姜越知扯了扯唇角,吞咽下最后一小块糖块。
他没否认自己的身份,没好奇她如何知晓他的身份,更没询问她的身份。
这些平常人似乎都会第一时间产生的疑问,在他看来,都像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他只关心最重点的问题。
找他什么事。
显然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愿意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这样一个人,根本不是楚棘那个混不吝的家夥可以比的,空有一腔狠劲儿,只能当打手,可当不了老大。
姜越知丝毫不在意楚荆眼底的冷淡,毕竟曾经有人的目光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比这个更寒凉,她都能应对自如,这种程度,不在话下。
这种彼此的坦然,有种难言的氛围被烘托,她眼眸一弯,“我叫姜越知,您没见过,六年前因为一些缘故来到南岛,得楚家老爷子庇护,今天见了面,所以想来打声招呼。”
温言软语,算得上的娇媚。
很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算计,纯粹的刨白自己,像是压根不在意对方的目光或质疑。
这是姜越知天生拥有的特质。
当然了。
每句实话都是胡说八道。
第一次见到楚荆,是在沈最书房里的那张照片上,他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吧,跟现在可一丝半毫都不相像。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现在这种时候,没什么比一个企图攀附富贵的女人形象更合时宜。
而她也拿捏着分寸,不至于过分唐突。
楚荆徐徐转身,敛眸看着她,那神情她瞧不出端倪。
须臾:“姜小姐,你就是那个西京来的孩子。”
这话仿佛开了个闸口。
姜越知轻笑:“嗯......在南岛我没有依傍,有了事情想找人帮忙,本来是想厚着脸皮来求楚棘少爷的,但......”
前言后语实在偏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