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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越知收回视线,眼神算得上是揶揄:“那好,我给楚先生时间,我的手机号楚棘有,等你…跟你们的股东商量好了,给我答覆。”
说完,她也没再等楚荆开口,转身离开了客房。
身后,楚荆的神色暗了暗,拳头无意识的攥紧。
……
姜越知顺着楼梯下楼,司嫱和程仰止正在楼梯口东张西望,她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度假山庄。
她们开车车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酒吧。
酒吧坐落在海边岩石上,地方不大,两层小楼,不到四百平米。
夜晚的海浪阴沈汹涌,拍打着黑色的山体礁石,如同凶狠的野兽喑哑的在暗夜中嘶吼。
酒吧名义上的老板是程仰止,但这里是姜越知和司嫱刚到南岛时就偷偷开起来的,这里的经营对外是酒吧丶咖啡厅,但正常人都能想到,不会有人把酒吧开在这种几乎无人问津的地方。
他们这几年私下的古董生意都是在这里进行,因为程仰止有一家专业的商业考古公司,对外打的旗号都是以他公司的名义。
但实际上,真正的掌事人,是姜越知。
姜越知把今天楼上发生的跟他们两个人仔细讲了,司嫱直呼后怕,楚荆这个人被流放多年,一朝爬回来,绝对不是楚棘那个废物能比的。
与虎谋皮,一念之差。
正说着,姜越知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通知她三天后启程去西京,合作的具体事项稍后会发给程仰止公司的法务。
她盯着短信看了一会,扯了扯唇角。
然后翻转屏幕,对向对面两个人。
三个人对视片刻,心头都是五味杂陈。
再离开酒吧的时候,程仰止成功把自己灌醉了,抱着垃圾桶吐到崩溃,司嫱只能先送他回家,姜越知在市中心下了车,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一整个晚上精神高度集中,让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如梦似幻的虚浮中,脑壳嗡嗡的痛。
现在呼吸着夜晚的新鲜空气,心绪渐渐舒缓了下来。
沿着人行道走到对面,一家街角的24小时咖啡厅映入眼帘,姜越知推门走进去,点了杯美式。
指尖抚摸着咖啡杯沿,胃里滚滚酸胀,今天喝了不少酒,看着神色如常,实则大脑已经开始恍惚。
她视线一擡。
看向落地窗外。
一个眉眼漂亮的少年正侧头对身边乖巧的少女说着什么,少女嫣然一笑,擡手锤向少年的胸口。
街灯绚丽多彩,斑驳迷蒙的光点装饰着漆黑的夜幕,此景入画,美好的并不真实。
姜越知无声的扯了扯唇角,扫掉脑海中突然闪现的那个身影。
其实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主动想起过沈最这个名字了,那些记忆好像已经遥远到如同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
但现在,她要回去了,很多问题不得不重新重视。
这些年陆陆续续有关于许晴云的负面消息爆出来,她知道,除了沈最母亲的恩怨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新仇旧恨,以沈最的性子,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碍于了沈家的颜面。
眼前的光影交织变换,好像渐渐撕扯开了时间的长廊。
六年前,沈最妥协,在第二周,带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姜越知登上了去南岛的黑船。
他无法合法入境,楚家人盯沈家人盯的很死。
原本打算,靠岸后就买通船长,用假身份登岛,等姜越知成功醒过来,他们再原路返回。
结果,他们的船一靠岸,楚门的人就已经等在码头了,沈最惊诧之馀,眸光瞥见了已经坐起来的姜越知。
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剧性。
姜越知并没有看他,跳下船,一鼓作气的朝着码头另一侧的树林最密集的地方跑去,她知道,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不知道跑了多久,鞋也跑掉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沈重。
意识到错误的时候,为时已晚。
头顶月光不知何时被行云掩盖,眼前一摸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姜越知试着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可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又湿又潮的土地上。
夜风扫过,一阵树林枝叶铺天盖地晃动声。
她挣扎着爬起来的同时,突然感到草丛动了一下。
姜越知背上寒毛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