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看了一整晚,却贪婪的不知餍足。
沈最暗暗的收了收神。
他不能再让自己弥足深陷,他的姑娘腿脚麻利,一不留神,就会跑。
姜越知擦完直起身,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由于晚上喝了酒的缘故,这会儿又被凉风一激,小脸有些发白,粉嫩的薄唇也透着几分浅紫。
程仰止到底动作比脑子快,察觉到了姜越知的战栗,立马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幕,惹得沈最冷峻的目光越发沈了下去。
恰在这时,姜越知擡起了眼。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在镜子中撞在了一块儿。
“李卓阳,麻烦把冷气关小一点,可以吗?”
姜越知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视线,开口对李卓阳说道,随后扯下程仰止的外套递还给她。
她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上激怒沈最。
外面的雨太大了。
雨水滚在玻璃上汩汩流下。
沈最收回视线,喉结不甚明显的滚了下。
他似笑非笑的勾唇,从车内杂物箱里拿出了一块儿没查封的干净毛巾。
长臂向后一擡,很草率的丢在了姜越知的脑袋上。
语气清冷淡漠,像是公式化的机器人:“头发上的水擦干净,我刚刷了车。”
姜越知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旁边那两个明显比自己更湿的人,有些无奈的扯下毛巾,胡乱的擦了两下。
车内继续沈默了下来。
李卓阳开着车,看了眼沈最,有些无语。
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了,这张嘴还是这么硬。
像是聊家常一般的,李卓阳找起了话题:“妹妹,你回来就一直住在司家吗?”
姜越知正撑着下巴看车窗外被雨水模糊的世界。
闻言怔了怔,转回头。
“嗯,对。”
言简意赅,压根也不想多聊。
李卓阳倒是不介意,继续问:“那旁边这位兄弟,还没问,你是妹妹的?”
突然被cue到了程仰止猛地回神,挠了挠脑袋,搜寻了一下自己脑袋里所有可以用的到的中文表达,尽量想要找到一个更为贴切的定义。
半晌,才试探着开口:“嗯...跟班?”
李卓阳闻言一滞,随即瞥了眼身边的人,见沈最明显松散下来的表情,不自觉的笑了笑。
“那还真是挺有眼光的,毕竟这些年咱们妹妹在国内外考古圈的名声都很响的,”说到这他话音一顿,转而问:“对了妹妹,你怎么会学这么老气横秋的专业?”
姜越知擡眸,扫了眼副驾驶上那个人的轮廓,想了想,也不知道话里话外到底是对谁说:“想活下去,楚门的老爷子偏爱这个,投其所好,就能得到更大的生存空间和主动性,我是个爱自由的人,被拘束着过一辈子不可能,所以就想要在一定的程度上,争取最大化的自由度。”
李卓阳闻言嘴快的说道:“啊,可是你在国内,在西京,不应该更有自由度才对嘛?放眼整个西京,谁敢管沈家人的事。”
话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太好,赶紧转移话题道:“啊...也不是,孩子大了,是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哈。”
这话说完,终于将气氛彻底推向了沈默的深渊,一时间车厢内只剩下周遭嘈杂的雨声和机器的运转声。
车子很快停在了司家门前。
雨也停了。
司嫱率先推着程仰止下车,逃也是的按响了门铃。
这两年,沈最不再对付司家,让司家人毫不容易有了喘息的馀地,但实力已经大不如前。
当然他们很清楚,就算如此,也是沾了司嫱和姜越知交好的缘故。
大门很快打开,司嫱拍了拍姜越知的肩膀,小声道:“我们先进去,你们聊一下,门开着。”
说完,拉着还想看会热闹的程仰止进了门。
李卓阳推开车门下了车,喊了声:“我好久没来司家了,也进去跟司老爷子打个招呼。”
雨后的空气中凝聚着丝丝寒凉透彻的爽利,让人神思清明。
姜越知沈默的站在大门口,盯着副驾驶位置摇下的车窗。
“怎么?跟我无话可说?”
沈最半倚在门框上,半张脸隐匿在阴暗中,声音中的讥诮之意明显,倒不似今晚所表现出的一切压抑,这才像他。
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