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厢外,天渐渐大亮,谈笑声丶打牌声传进来,想再睡一会儿是不能了,索性下车舒展舒展筋骨。
一下车,却见王猛也在车外踱步,看见他下车,问道:
“裕安兄弟,怎么不多睡会儿?”
“眯一会儿就管用,再睡也睡不着了。猛兄,你怎么也下车了?”
“坐多了身上紧巴,下来活动活动。”
裕安见王猛不时的耸耸肩膀,轻揉大臂,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
“猛兄,是不是伤口痛痒?”
看着裕安担心的样子,王猛强挤出微笑,点点头:
“蓝道长说,新肌生而痛痒,过去就好了。”
裕安低下头:
“这种痛痒最是难耐,辛苦你了。”
王猛“呵呵”笑道:
“我曾经经历过比这难以忍耐百倍的痛苦,所以这点痛痒不算什么。”
“比这还要痛苦百倍?你经历过什么?”
裕安震惊的看着王猛。
王猛拧紧了眉头,抿着双唇,似乎回忆都很痛苦:
“说出来怕吓着你,就不告诉你了。”
“我想听听。”
王猛看了一眼裕安,转而望向远处:
“那年,我和殿下奉命护送粮草,路上被劫。为了活命迫不得已跳进江中逃命,怕他们在岸上追赶,又加上水流湍急,只得随着水流飘下去,漂了七八天的时候遇上一种鱼,牙尖齿利,见着我们的腿,上来就是一口,一口下去血流不止,引来了它更多的同类,你能想象,你都快要饿死的时候,被几条鱼围着咬吗?”
王猛顿了顿,继续语气平静的描述着:
“开始,你还会蹬腿想甩掉它,后来人已经连饿带晒,昏昏沈沈,只能由着它们咬。那些东西可真狠,我们腿上被咬的一个洞连着一个洞。幸亏第十天,我们被水流冲向岸边,才摆脱他们。”
说到这里,王猛看着笑着提起裤脚,裕安被惊的目瞪口呆,只见他的小腿上布满坑洼不平的伤疤。
“所以,这点痛痒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