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一并写下来。”
良棣的一句话打断了裕安的思绪,他凑上去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吃什么丶喝什么,甚至连如厕的事情都有交代:
“很全了,我都想不了这么多。”
“你当然想不了,这是医者对病者的嘱托。”
良棣得意的笑笑,拿起纸张,放到一边去晾干。转身对裕安道:
“这庵堂离‘桃源观’有些距离,今天我们马车过来都走了两盏茶的功夫,日后你过来总不能次次雇马车。要不要这次回去跟殿下告知伯母的情况,日后你们从翰林院出来,就给你送来这庵堂?”
“告知他母亲的事情倒是可以,他一定也会为我开心。但特意绕行来庵堂送我就不必了。我回去再研究下,看看有没有近道小路,我抄小路过来一样的。”
“总觉得你跟承锦还是很客气,不似你我之间。”
“用你说!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跟他认识多久?再者,毕竟我是他的伴读,怎可将自己的需求凌驾他的便利之上?”
上司跟你说把你当朋友可以,但是你真把上司当朋友用,可就不对咯。这点,无论在哪边,裕安都非常拎得清。
良棣听了眨巴眨巴眼睛:
“似有些道理。”
裕安笑笑:
“所以,有你能让我随时麻烦,足矣,无需再跟他人不客气。”
坐着也无聊,良棣翻出棋盘,摆开。裕安去床榻边看了看,母亲睡得恬静,于是回身跟良棣对桌儿而坐。许久不在一起下棋的两个人开始一场你来我往的棋局大战。
大战在良棣十局七胜中落下帷幕,这还包括良棣让了一局。
看着边上碗里计局的棋子,七白三黑,裕安撇撇嘴:
“最近真的太忙了,都没下过几次棋,棋艺都生疏了,你等我以后再熟悉熟悉的,必报今日之仇。”
良棣得意一笑:
“我胜你四局呢,你且得好好练练喽。”
正在这时,母亲翻身起床,裕安急忙上前去搀扶到桌边坐下。
望望外面的天色已暮,母亲艰难的取过纸笔,写下:
天色不早,回去吧。
就这么几个字,母亲还是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写完。
裕安不放心,想多待一会儿,但是考虑这是在“太虚庵”,庵堂都是道姑,他们两个男孩子,确实不便再多待,只得告辞出来。出来后又跟良棣一起叮嘱拜托了两个小道姑若许事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暮色中的上京,万家灯火陆续燃亮,街上,小商小贩缓缓而行,马车行人皆匆匆而过,不时能闻到酒肆传出的饭菜香气。
裕安闻到酒味,不自觉的皱皱眉:
“从上次在皇驿经过一次火灾,我现在闻到酒味都想躲开。”
“火灾?你经了火灾?可伤到了哪里?”
裕安隐去了良桢给过提示纸条的事情后,将上次火灾前前后后的事情说给良棣。
“庆王世子竟被伤的那么严重?”
“是,治疗了许久,才能露面。而且还是李道长的师弟蓝道长亲手医治的,幸好只是面容稍有损毁,半张脸上结了疤,像盖了面具一样,你看到就知道了。”
“也难怪庆王爷赶来,这么大的事情,哪个父母不害怕。那庆王世子他现在好全了?”
“好是好了,但是感觉不似以前外向了,变的不爱说话。比如翰林院的课中,夫子中途离开,其他几位世子会说说笑笑的,他就只听着。以前他可是带头说笑的人。”
“哎,也是难免的,容貌于一个人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不过,我现在更关心伯母的病情,如果真的能治好,那李道长的师父真真就是‘妙手回春’,丝毫不虚。”
说到这里,良棣一脸的敬佩。
裕安陡然生了一个念头:
“不如跟李道长说说,让他帮牵线,拜了道爷学医吧?”
良棣眼中光亮闪过,旋即又灭,黯然道:
“道爷那般高深的医药之术,怕看不上我这么个小医童。”
擡脚踢了块石头,踢的老远。
裕安看看,似乎路还远,问道:
“走累了吗?累了我们雇车。”
良棣摇摇头:
“你不是要找近道小路吗?正好找着回去。”
经过比对询问,俩人找了条相对比较近的路,但也要近两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