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一下,略显慌乱地指指另一处屏风,道:“帐中冷,莫要再着凉,时辰尚早,还是再歇息会吧!”
叶蓁明白,她若不躺下,熬了一个晚上的贺之肯定也不会去休息,立刻听话地向屏风后走去。贺之忍不住悄悄去看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她还赤着脚,暗骂自己粗心,跨步向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叶蓁的身体不知为何抖了一下,立刻缩成一团,窝进了他的怀中。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心中奇奇怪怪,心虚一般不敢瞧他的脸。
贺之将叶蓁轻轻放至榻上,为她盖上两层棉被,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抚到一旁,柔声道:“没事了,好好睡一觉。”
叶蓁非常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贺之又陪叶蓁片刻才起身去隔壁营帐,那是成骅临时为他收拾的,虽然比帅帐小了些,但东西一应俱全,里面早已候了几人,见他进来,全都站了起来。
曲副将见贺之神情疲惫,将月府的消息简单讲了。月府的一小队府兵追上了断后的队伍,缠斗一会后全都被杀。前去月府的人已全数回来,无一人伤亡。而后又道:“清月阁的人已全都撤离,暂时安置在城外的庄子里。这一群女人着实扎眼,还请将军拿个主意,如何处置。”
贺之思忖片刻,道:“告诉她们清月阁已回不去,恢复她们的自由身再给些银两,让她们去想去的地方吧!警告她们,近日发生的事谁都不许外传,违抗命令者,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姑息。”
外面有人来报,香桔到了,顺道还送来几本书和一盒果子。
贺之听后道:“姑娘身上有伤多有不便,身边不能没个伺候的人。但有了甜樱的背叛,恐怕她不再信任身边的人。先给她安排住处,待我询问过之后再决定她的去留。”
曲副将向贺之投去疑惑的一眼,见他看过来,忙低下头,回道:“是。”而后又想起什么,道,“末将搜查月府时在一处不起眼的院中看到几个箱子,将军还记得之前我们奉命查吕县铁矿一案时缴获的那些块炼铁吗?我特意留意,所用的箱子与月府中的一样。”
贺之缓缓抬头,看向曲副将:“你的意思是,月府与吕县铁矿案有关系?”
“也不排除是私下购买的可能,毕竟,他们将姑娘掳去是为了腕弩,而腕弩的弩身必须铁制。”
“箱子特别吗?”
“是,箱盖上有个兽头图案,属下记得清清楚楚。”
贺之沉思片刻,面上的疲惫又深了几分:“先去歇会儿吧,此事不急。时刻监视月府的动静,匪寇一旦现身,格杀勿论,倘若他们不出府,也不必去惊扰,等奏请皇上再议。另外,去乌山寨埋伏几人,如有人回去便擒了来。再派几个人前往祁国,打听下那位圣女的事,最好弄清楚她与乌山寨的关系。福金不日便会回来,看到他,先给他安排个住处,待叶蓁伤势稳定之后再做打算。最后,飞鸽传书给前往京城的人,让他们不要着急回来,盯着桓之的动静,如发现甜樱,想办法控制住。”
曲副将领命,与其他将士一起出了营帐。
贺之又坐了一会,刚刚静下来,他才觉得乏极了,困极了,可是脑中全是事儿。他的腰塌下去,一只手臂支撑在腿上,双眼盯着几案,一动不动。突然,他伸出手来,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叶蓁的体温,让他静不下心来。
贺之本是一个将情爱视无物之人,年少一心习武,成年后立志保家卫国,父亲身死,他更是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到了军营里。身为长子的他肩负家族传宗接代的任务,家中一妻一妾均由母亲做主张罗。妻子是门当户对的名门之女,父亲去世后母亲又让他纳了身边的丫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只是被动接受,没觉得好与不好,身边的友人也都是这般过活的。前些年他常年驻扎军营,一年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自打皇上下令要母亲和弟弟前往京城,心忧成疾的母亲临走时百般叮嘱,他回府的次数才多了些。如今他也是儿女双全之人,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地过下去,没想到,偏偏出了一个叶蓁。
贺之不知是何时将叶蓁放到心上的,是初见的惊鸿一瞥,还是与她相处时的细水长流,是那夜清月阁的共同迎敌,亦或是这几日营救她时的心有灵犀?他们相识四年,相见次数并不频繁,少则几月,多则大半年不见面也有,每次见面均有正事要谈,闲聊反而少些。但是他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每次见每次都能发现她的变化与成长。他看着她逐渐长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拿她当做朋友,敬她的聪明和无畏,也可怜她囿于方寸的无奈,更担忧她晦暗的将来。
但是,叶蓁不是普通人。先不说王爷那边,就她自己,也与这世上的女子有着极大的不同。她没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