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雷叹息道:“只有如此了。”
明风笑着打趣:“平日里你的脾气最火爆,如今面对叶蓁倒也有几分慈父的样子了。”
明雷舒展着筋骨,闻言失笑:“我这一生也不想娶妻生子,有叶蓁在,突然有了盼头。都说养儿防老,我瞧着女儿才更好,水灵灵的小模样,听话懂事又聪明伶俐,一瞧见她恨不得把这天下都给她。我这个伯伯,知足!”
话音刚落,二人哈哈大笑起来,明风很是认同这话,那一成不变的生活因为叶蓁的出现有了翻天地覆的改变,些许麻烦,有些不知所措,但最重要的却是有了奔头。或许这就是人们孕育后代的意义。
房中,叶蓁为贺之诊脉。她的眼睛垂着,密长的睫毛凤羽般遮住了眸子。
“叶蓁。”贺之唤道。
“嗯?”专心致志的叶蓁听贺之没了下文抬头瞧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你为何要杀周父?”
叶蓁漫不经心地道:“她骂我是毒妇。”
贺之哑然失笑:“你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杀人。”
叶蓁看向贺之:“知道瞒不过你。周父是戚家家奴出身,有戚将军在,他的身上便有了免死金牌,杀他,等于是打戚将军的脸,此为其一。其二,我需要周邡的身边人为我搜罗他与皇后勾结害人的证据,有周老太爷在容易多生事端。其三,他是周家晚辈的枷锁,教出两个祸国殃民的逆子已经够了,莫要再影响其他人,最起码被周邡糟践的那些可怜人可以彻底摆脱周府。”
贺之恍然大悟,又问:“你是不是很恨王爷?”
叶蓁将贺之的手放入棉被中,淡淡地道:“何为恨?”
“就是,你会对王爷如何,杀了他,伤他,还是报答他?”
“漠视他吧,他帮过我也害过我,算不清楚。”
“可是我觉得王爷不会放开你。”说着,贺之抬起眼睛,细致地观察着叶蓁的表情变化。
什么都没有,叶蓁似乎并不在意与渊逸的关系,他很难牵动她的情绪。她将裹帘展开,按照伤口剪出合适宽度,平整地放到一旁,道:“现在不是有皇上了吗。王爷还需得听他的不是?”
“你喜欢皇上?”
叶蓁抬头瞧一眼贺之,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喜欢他的权利。王爷跋扈专制,戚将军高傲冷漠,可一遇到皇上不管是否情愿都要伏低。我若是有这样的权利就好了。”
明知这是句大逆不道之语,但贺之并未斥责,而是问道:“有这样的权利,你想做什么?”
“关掉所有的青楼,让女子上学堂,准女子科举,准女子做一切男人可做的事。”
贺之看着叶蓁熠熠生辉的眸子:“这世道,对女子而言的确不公,想改变,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试试看吧!”叶蓁说完,转头看向贺之,“你怎不说我异想天开,仅仅只是管中窥豹,竟开始贪恋权力。”
“我们叶蓁从不做也不想无把握之事,倘若你真的拥有权力,必会为这天下女子创出一个新的世道。”
叶蓁凑近贺之,摸了摸他的额头:“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需要你帮忙。”
贺之看着叶蓁,柔声道:“好。”
有了在军营医帐照顾伤员的经验,叶蓁对贺之的照顾异常顺手和精细,也不过三天,伤口便有了结痂的迹象,腐萤之毒也尽数清除。
红叶和香桔耽误这些天总算到了,两人一看到贺之的样子心都凉了半截。随后,派去舒府的人传来消息,这些天舒府的仆人走的走散的散,老夫人身边剩下的奴仆也不多了,如今老人家又得了风寒,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叶蓁听后便与香桔商议请她先去舒府。香桔对叶蓁唯命是从,自无二话,很快便去了。
傍晚时分,明风从宫中放班回家,顺手带回一人来:“一进巷子便看到他在门口徘徊,估计是寻你的。”
叶蓁定睛一瞧,竟然是莫瑾,遂奇道:“这么快就找到了?”
莫瑾直接向叶蓁跪了下去:“莫瑾愚钝还未寻到,此时来,是有事相求!”
红叶上下打量着莫瑾,突然向叶蓁揶揄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清秀俊朗的弟弟?”
莫瑾瞬间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些。叶蓁不理红叶,向莫瑾道:“但说无妨。”
“可否求姐姐将莫瑾留在身边?书童、仆人均可。母亲、姨娘还有弟弟妹妹已安顿好,莫瑾作为儿郎不能总囿于家宅之中,虽不奢望日后能建功立业,但总要多学些本领,哪怕是为了养家糊口。”
“你可知,周家全家落罪,你出现在京城意味着什么?”
莫瑾身形一顿,道:“莫瑾已改随母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