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我与戚伯伯见过一面,他同我讲的,说你吃了会浑身痒。”
叶蓁盯着戚巽瞧了一瞬,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他腰间的药囊上。这药囊还是她帮他做的那个,做工有些粗糙,与他的矜贵有些违和。她问:“去找戚军医验过了吧,怕我毒害你?”
戚巽挠挠鼻子:“毕竟我那亲姐害你不浅。”
“我信奉冤有头债有主。”
戚巽怔怔地看着叶蓁,向她一揖:“我错了,是我小人之心,戚伯伯同我讲你不会害我时我便后悔了。”
“所以原本就知此行必会左右为难,却还巴巴地跟了来?”
戚巽看一眼一旁的掌柜,嗫喏着:“总要有人补偿你不是?”
叶蓁的视线从戚巽的脸上移开,又落到了那些糕点上:“谢谢你,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补偿我。你姐肯定不希望你出现在这里,赶明儿便回去吧!”
戚巽装听不到,指挥着掌柜捡着没有奶偏甜口的买了几样,临了叶蓁又补了两份带奶的,见戚巽拿奇怪的眼神瞧她,便解释道:“给大伯他们尝尝。”
“不好吃。”戚巽道,“一股子怪味。”
叶蓁瞥一眼戚巽:“不给你!”
掌柜的遣人打包,笑道:“公子和夫人还真是恩爱。”
叶蓁看向戚巽,他的脸果然又红了。她心里明白了什么,扭头故意对掌柜道:“我家哥哥说话比较欠打,不是掌柜的东西不好吃,是他不习惯,您别介意。”
掌柜的赶忙行礼:“夫人客气了。”
戚巽怔怔地看着叶蓁,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猛地别开脸。看着他那红得充血的脖颈和耳垂,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一弯,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犹如平静的湖面上落入雨滴,看似微不足道,而那一圈浅浅的涟漪似乎已经将这湖面变得比从前不一样了。
两人一路前行,路过一个牌坊再往南,在一处极大的府邸前停下。
“这便是王爷和王妃回来后住的地方。”戚巽道。
叶蓁看着这宏伟又奢华的府邸:“夏绾不住皇宫?”
“据说与国主的几位妃子极为不睦,再加上还有两个事事与她争抢的妹妹,未出阁时国主便赐给了她这座府邸。素闻国主的嫔妃们为他孕育了二十多个孩子,活到成年的有十四个,其中有九位公主五位王子。公主们大多远嫁,如今还在宫中的就只有夏绾的两个妹妹。五位王子最被人所知的是二皇子,大皇子当年带兵亲征因偶感风寒不治而亡被国主视为不吉之人,都未允他葬入皇陵。二皇子与大皇子一母所生,兄弟感情甚笃,此事发生后二皇子也受了连累,有好些年未得国主召见,等其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已是性情大变。”
“他能再次成为国主眼中的红人是否与那位名叫姬楼的大夫有关?”
“无从查证,但极有可能。”
“听说另外三位皇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
“是,三皇子与五皇子的生母是国主的堂妹,两人孕育了五个子女,只活了这两位,三皇子痴傻,五皇子是个疯子。四皇子的生母与国主也沾着亲,他一生下来就带着心疾,据说整日泡在药罐里,之前也有许多关于他的妖妖鬼鬼的传言,甚是邪乎。”
“夏绾的生母也与国主的沾亲?”
“不。甄皇后是当朝宰相的女儿,与国主家并无姻亲。几位嫔妃生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国主迷信,废黜了几位,又变相圈禁了几位,偏偏甄皇后生的三个女儿个顶个聪明出挑,再加上她颇有心机,这才登上后位。”
“她没有生下皇子?”
“祁国与我国不同,女子与男子一样被重视,除了因肩担繁衍子嗣教养子女的重任不得入朝做官,她们的地位一点都不比男子低,故,纵使甄皇后未能诞下皇子但还是登上了后位。”
“二皇子的生母呢?”
“大皇子去世之后积忧成疾,前年薨逝了。”
叶蓁转身看向戚巽:“临来前,皇上与我讲起过这位国主的许多事情,但听说他对自己的后宫及子女们讳莫如深就连本国的人也极少有人知道如此详细。于公公和二伯知道的也不过是关于二皇子和集罗的一些事情,还是在这里的黄衣卫费尽心思打听到的,你是如何知晓这么多的,为何那会儿当着他们的面不讲?”
戚巽的目光闪烁:“我其实挺怕明侍卫误会我,他毕竟是黄衣司的,换而言之也是皇上的身边人,手里握着黄衣卫的大权,连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我却知道,必会让他们以为我故意隐瞒。毕竟,王爷和桓之被扣与我那好姐姐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叶蓁很容易便明白了戚巽的话,默默转身往回走。戚巽以为她生气了,便不敢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