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松了下来,在一旁聒噪个不停,看到叶蓁出现的那一刻又全都噤了声,一个两个的都盯着她瞧,几个嘴快的便议论起来。
“上次见还是中秋,这才三个月瞧着又长开了些。”
“可不是吗,如果妈妈真有那个本事将她收了,不止咱清月阁,估计整条街青楼的风头都得让她抢了去!”
“我瞧着都眼馋,你说那些没骨头的男子们看到她的小模样岂不是更分不清东西南北?!”
“听女先生说这孩子悟性极高,瞧这身段,再加上学的那些个本事,估计男子的骨头都酥了吧?”
叶蓁原本是装听不到的,只是最后一句话实在露骨,让她忍不住看了过去。这几位里面大多都是面熟的,但却没搭过话,她们神情看上去有羡慕也有嫉妒,都是些寻常小女子的反应,倒是一旁沉默不语的红叶,那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恨意。
叶蓁这些年什么都学,除了渊逸交代的《诗经》、《论语》、《女四书》等大家闺秀学的东西,贺之又给她带了《史记》、《资治通鉴》、《东周列国志》等一些只有男子才可看的书籍,偶尔也会与她谈论一番。之后,叶蓁同先生讲想学《孙子兵法》,先生竟说此书是害人的东西,女子不可学,她便将此事写到了信中。渊逸读后回信问她为何要学,她回:“孙武将军在编撰这本兵法时初衷是为了少一些杀戮多救人,先生的评价有失偏颇,学生不服。”渊逸难得听叶蓁说一句“不服”,正因这两个字,他下令给那些先生们,不拘什么男女,只要她想学教便是了。自此之后,她学的东西更没了限制。她的悟性的确极高,可唯有应对之法却是学得极慢,比如何时该高兴、难过、生气,此时应该又有什么样反应只,四年的时间,勉强学成。贺之曾问过她为何要学这些,世间女子千千万,有个别不同或许是上天恩赐,未必非要与他人一样。叶蓁回:“先生教学生藏拙,学生可以不会,但不能不懂,不懂便落了下风,没有应对之法容易授人以柄。”
叶蓁将红叶此时的恨看在了眼里,也懂得了。
清月阁在一楼的中间搭了一个小小的台子,专供姐姐们唱小曲儿。今日是姑娘们自己的节日,虽说没有客人捧场,但也都不想落了下风,暗地里较着劲儿。叶蓁虽不知喜欢是什么,但好听难听还是能分辨,心中也忍不住腹诽新来的那两个妹妹似乎要浪费妈妈的银子了,照这个水平上台,非砸了清月阁的场子不可。还得是那些姐姐们,尤其红叶,虽说这些年没了往日的风头,但仍旧能弹一手好琵琶。
砸场子的妹妹刚下台,清月阁的大门外突然发生了一阵骚乱,还没等妈妈派去查看的小厮回来,大门突然被撞开,呼啦一下拥进了许多人。这些人均是布衣短装,举止粗鲁,全然不是平日里来寻乐的那些公子哥模样。姑娘们一看这情形顿时乱作一团,有几个腿快的已跑到暗处躲了起来。
叶蓁虽在清月阁四年,但接触前院甚少,自认这骚乱与自己无关,拉着甜樱便往后院跑,没成想,后院的门早已被人堵住,她只好折了回去,躲在了台子的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