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立在一旁盯着叶蓁。叶蓁瞥一眼她们,喝了半盏茶,又研究她的瓶瓶罐罐去了。
工匠一身下人装扮,行色匆匆地穿过一个个院子,前去武平所居之处。贺之趴在一栋二层小楼的屋顶,居高临下观察着下面形形色色的众人,从他们异于普通家奴的行为举止中确定此处藏匿大量匪寇,而工匠闯入他地视线正是因为那块帕子。
月府下人均为深色粗衣装扮,男子为黛蓝色,女子为秋色,叶蓁的帕子是月白色滚青莲色的上等丝绸,在黛蓝色的对比下,格外显眼。贺之在叶蓁的房中见过这帕子,立刻激动起来,紧蛰伏半日总算有了收获,为防止他人留意到这帕子,他悄然下房,急速追上工匠,一把扯下帕子迅速低头向相反的地方走去。工匠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时只看到了一个下等杂役装扮的背影,他未作他想,也不敢停留,继续前行而去。
工匠将弩身拿给武平瞧,转达了叶蓁的叮嘱。武平总觉得她配合得让人心生疑窦,又详细询问了工匠,工匠答:“瞧着倒是想尽快做完好赶紧离开。”
“今儿的骚乱她听到了吗?”
“听是听到了,但我们也做好了万全准备,在密室中就算不堵她的嘴喊了外面人也听不到,更何况这些府衙也不见得真是为她而来,而她依旧配合,未挣扎也未出声。”
“她倒聪明,不做无用功!”武平冷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道,“逼着她,再快一些!”
工匠为难道:“大当家,这是个精细活,急不得,在下还唯恐那姑娘讲得快了记不住,万一以后自己做再有什么纰漏。”
武平弹一弹袍子上的尘土:“放心,她回不去了。”
工匠早已料到,又问:“若想多造,铁也是个问题,姑娘也未在唬人,密室中的量就算无损耗也只能做几十个,与需要的相差甚远。”
武平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只管做你的,我去找圣女,她有办法!”
工匠看了武平一眼不再言语,出门原路返回密室中。
重新爬上楼顶的贺之记住了工匠的行进路线,看一眼天色,发出一声鸟鸣,不远处的成骅循声悄然靠拢过去。
叶蓁一直与工匠忙到戌时三刻,晚饭也是在密室中草草用了几口,倒是工匠实在熬不下去,差人将叶蓁送回房里,打算明日一早再继续。叶蓁依旧配合,不声不响地被护送回去,被人伺候着洗漱过后,躺在了榻上。
一合眼,叶蓁的脑中全是这一天发生的事,那些衙兵到底是不是为她而来,工匠回密室的时候她明明看到帕子不见了,是半路丢掉了还是被人拿走,亦或者被人发现?思来想去,被人发现似乎不太可能,或者就算发现也不见得就能确定是她的,毕竟工匠回密室后无论是他还是来来回回的守卫和丫鬟均无任何异常,倘若真的被人发现并猜到,断不会如此平静,至少警告会有的。
贺之一直在楼顶趴着,直到夜深才重新看到工匠,待看清身旁女子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马上要冲出胸膛。有了夜色的掩护藏身便容易些,成骅身后警戒,他悄悄下楼,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一直到了叶蓁的院子,摸清守卫的情况又绕到了后面,本想着通过窗户爬进去,没想到所有的窗户全被封死。贺之不敢轻举妄动,此处聚集太多乌山匪寇,想兵不血刃地悄然带一人出去,不太容易,硬攻地话,需得找个合适的由头。
圣女虽然被祁国驱逐出境,但明面上还是祁月族圣女,属祁国贵族,倘若她有什么闪失,祁国极有可能会借此问罪。况且,乌山匪徒是一群亡命之徒,为了叶蓁的安全,此时,动静越小对她才越有利。
贺之隐在夜色中,又等了许久,听到五更敲更过后,才重新回到后窗轻轻地敲了两下。房内没有任何回应,贺之又加重力度再敲几下,侧耳细听,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
月光将一个发冠投射在窗户上又很快消失。叶蓁看得真真切切,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激动。
这短短的一个字,贺之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叶蓁的声音,正想着如何去确认,只听她又道:“小女叶蓁。请问外面是何人?”
贺之确定了声音,顿时大喜,立刻小声回道:“在下舒贺之,前来营救姑娘。”
果然是贺之找到了自己!叶蓁迅速冷静下来,迅速扫一眼周围,道:“府中有匪寇盘踞,再加府兵,仅凭你我二人,过于冒险。倘若正攻,会伤了两国和气,将军莫要因小女一人影响大事。”
贺之心下既喜又佩服,一个身处险境的弱女子,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实属难得。他不自觉地离窗户又近了些,柔声道:“我不会弃姑娘不顾。我已在外面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