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一摸自己的脸,冥思苦想一会,才想起还有正事儿没办,又道:“此地将军不宜久留,还是要早些劝他回去。听他的意思皇上有意让他继续操心舒家军的事,做不成将军,军师也可,毕竟桓之公子得需要个鼎好的师傅才能让人放心。”
成骅搓搓手,似乎有些窘迫,犹豫片刻附和道:“公主所言极是。”
“我乏了,想睡会。烦你件事,去打听一下,圣女最近有什么动静,还有姬楼有没有进宫,有没有再去青楼。”
“是!”
成骅一走,叶蓁便将靠枕拿到一旁躺了下去,自打醒来,手臂便疼得厉害,其实她也不是累了,只是不想让身旁的人看到她不适而担忧。起初她以为自己只是烧伤,仔细查过之后才发现上臂有个口子,应当是爆炸时飞出来的碎片所致,再加上之前受的伤,身子怕是要消不住。她想起渊逸趴在火中的样子,那满头满脸的血也一样是同种情况,只是当时过于混乱以为或许就这样去了,未曾多想,如今再想起来那装满火药的铁球倘若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发挥更大的威力。想到这,她立刻忘记了疼痛,复又挣扎着坐起身,下榻,腿脚上有点小伤无需在意,虽说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尚可,便走向门口。
撩起门帘的一角向外望去,风停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棉絮一般簌簌地下着,大雾一般将天地万物笼罩。门口的侍卫站在廊檐下,火盆抵御不了扑面而来的寒气,原地跺着脚,试图借着小幅度的活动来取暖,可偏又怕吵着房中的贵人,谨慎又小心。这是个陌生的地方,美得不像话:西边不远处是一个宽阔的瀑布,水声可闻。正对的东边是座山丘,山丘上建一六角亭,正可观瀑布。南边是一条一望无际的大河,河一侧是成片的树林,另一侧有几处错落的楼台轩榭,离得远,虽看得不甚清晰,但却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美。她转身走回到后窗前,开窗一望,后面正北是座耸立的高山,刀削一般陡峭高高竖起直入云霄。
折回,撩开厚厚的门帘,叶蓁向外问道:“这是哪里?”
侍卫听到声音赶忙转身向叶蓁跪拜,答道:“回公主,是四皇子的私邸别苑。”
叶蓁挑眉:“请各位前来一叙。”
片刻之后,香桔端着一盆热水匆匆走了进来,伺候着叶蓁漱口、净脸、更衣,又为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待结束后才让人通传请各位进来。
“你怎不像他们那样劝我躺下?”叶蓁在香桔离开之前突然问。
香桔手边收拾着,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懵懵地道:“姑娘口中的他们必是身份高贵之人,劝得的,奴婢是家奴,只管听话怎敢劝。更何况姑娘必定是觉得有大事必须要见人才会离开床榻,香桔跟姑娘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叶蓁听着有些发怔,今儿她已听到两个人同她讲类似的话,在她的心里,她不是谁的主人,那些服侍她、守卫她的人只是职责所在,他们应该是该属于自己,但是她也知道,有些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她的想法没有人会认同,在那些达官贵族眼中,家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都比不上摆在房中供人观赏的死物来得重要。
叶蓁看着香桔忙碌的样子,拉过她的手,道:“你想学的东西,我今儿想兑现承诺了。”
香桔怔怔地看着叶蓁,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听到门外有跺脚清理残雪的声音,叶蓁没有再讲下去,柔声道:“去吧,不用奉茶。”
贺之被人扶进来的时候叶蓁的视线还在香桔身上打转,他也顺着她的视线去瞧,而后明雨和成骅也瞧,后两位不明就以,但贺之却明白她在想什么。
有男子在,香桔极少抬头瞧人,帮众人挑完帘子,又仔细关上门确定不透风了才放心离开。
叶蓁许久没有讲话,只是愣愣地瞧着门口的方向,待三人落座,她才回过神来,道:“明日,哥哥便回去吧!”
众人又将视线投向贺之,等着他回应。他没有看叶蓁,只是问:“是公主的命令,还是……”停顿片刻,“还是作为妹妹的体恤?”
叶蓁毫不犹豫:“妹妹的体恤,不过,哥哥若一意孤行那皇后娘娘的凤牌便要请出来了。”说着慢慢悠悠地将视线转向了贺之。
这话说得隐晦,但贺之瞬间便能明白。皇后的眼睛一直盯着舒家,桓之通敌叛国的帽子还在头上扣着未能完全脱掉,贺之大将军又频繁出现在祁国四皇子的府邸。他们两个代表着舒家,而舒家的背后是舒家军,此事倘若传回国,有心人很容易便能再将通敌卖国的烙印给他们打实了。更何况逸王爷的受伤是叶蓁所赐,一个不小心还会被冠上损伤皇室血脉的大罪。两罪并罚,就算皇上有心偏袒,舒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