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她是否着恼,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很平静,一如既往得平静,只是这平静总让人瞧着不踏实。
叶蓁知道贺之又要与她解释一番了,就如怕旁人不懂她的心思她总想着啰嗦几句一般,只是,她与他啰嗦得少,反而是他,总想着将一些她看不到的想不到的没有经历过地都啰嗦出来。她不想将他的那些话想成是在辩解,她其实心中也清楚,他很怕她误会,可是,在她那一是一二是二的脑袋里,亲近的人不该隐瞒那许多。的确,她对他失望了,她以为在周围人都尔虞我诈之时,至少,他们是坦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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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有些不想听,贺之见她盯着几案许久,便上前解释道:“这是夏椴命人砍了湖边的老树亲自给你做的见面礼,只是那夜你在旁边院子住得短,许是没注意,我瞧着喜欢,便让人搬了过来。”
叶蓁的确无甚印象,比起寝殿里那些花里胡哨的摆件,她的确觉得这张书案更古朴别致。她抬头,淡淡地道:“夫君送我的东西,兄长自作主张了。”
“不是……”
“不是什么?你也与泓妃一般觉得夫君自小目不识丁可以随便无视他对吗?作为他的先生,你是否觉得他不值得教授?所以才一开始便教他那些晦涩难懂的所谓治世之道!你根本就不想教他,如今你倒是讲讲你与泓妃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是想培养出个什么都不懂的傀儡来吗?”
贺之怔怔地看着叶蓁,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
叶蓁缓缓抬眸,迎上贺之的视线:“学识只是其中的一面,夫君更需要的是走出这四方天!风景美有何用,锦衣玉食又有何用,只不过是监禁他的牢笼。泓妃一直以来对夫君不闻不问,所为何故?因她将夫君当成她这一生的耻辱!为耻辱请如此高学悬浮于天的先生,不是觉得愧疚,怕是起了野心做给旁人看要堵住悠悠众口吧!”
贺之仍旧不言,只是瞧着叶蓁。
叶蓁索性说个痛快:“兄长,我只说一次。我不反对你报仇,甚至,我希望你能尽快大仇得报。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公私分明,更希望你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忘了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停顿片刻,她走向门口,“夫人是位巾帼英雄,她拼了命去护你又不止只是护你,因为她最清楚,你倒下,边疆必会迎来动荡,所以将军府被劫那夜,她可以牺牲孩子和自己,都为你守着最后一道防线,还是不要让她失望吧,她已经很不幸了。”
“我是为你好。”贺之突然在叶蓁身后开口。
叶蓁没有回头:“你隐姓埋名冒险来此处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复仇大业?和谈为我好!”
贺之急切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夏椴,也知你也不想困在这四方天中,如今只是权宜之计,我会救你出去,你再等等,我会向你解释的。”
“你怎知我不喜欢夏椴?”叶蓁回头,眼睁睁地瞧着贺之的脸逐渐褪去血色,“或许我是不懂什么喜欢,但我懂在我与他结亲的那一日我们成为了夫妻。何为夫妻?我学到的知识夫妻要一条心要同患难,故,我们永远都不会做那同林鸟!这些时日,你做了许多以前不会做的事情,我信你是权宜之计,只是我拿你当亲人,不希望有朝一日你连我也算计了进去,我死不足惜,但那样的你便不是你了。”
打开门,叶蓁迎向呼啸而来的风,要讲的话已说尽,至于以后,那便要看自己的造化。深吸一口气,她走到院子冲外面喊:“来人,将书案搬到书房去,给李先生重新换一张!”
立刻有几人小跑进院,当着贺之的面七手八脚地将书案抬了出去。
叶蓁向院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身向那些仆人道:“找些工匠将这鱼池填掉,这般潮湿如何住人!”
不远处的成骅瞧着叶蓁的脸色,见四下无人犹豫着上前。
叶蓁等着成骅,见贺之也走出院子,便将成骅拉到离贺之稍远的地方与他耳语起来。贺之想听,可偏又听不到,盯着外面的日头心想左右不过那些事,叶蓁还是操心他的安危,不然也不会命人将这鱼池填了,他的伤腿无法在潮湿的地方久待。想到此处,他刚刚那如刀绞的心总算缓和些许,便识趣地没有上前,由他们去。
叶蓁将一个小小的瓷瓶和一个药方递给成骅。成骅接过,向她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贺之盯着成骅将瓷瓶和一张纸塞进衣袖中,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待他近前,问:“什么?”
成骅立刻回道:“是王妃给戚巽公子的,说近些日子多有不便,香囊的药该换了。”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