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是季风……
陈顼看?向他,道:“先?生若是关?心皇姐……”
“我去司马瓒那里探探他的口风。”裴玄打断了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陈顼点点头,便只得由着他去了。
他最后回头望向弄玉的房间,那里隐隐传来些笑声,听不?清楚是谁的。
季风,他现在一定在里面罢。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骤然睁开?。
是了,季风到底是个宦官,纵然皇姐喜欢,他又?能如何呢?
皇姐或许把他当成个玩意留在身侧,又?或许当真动了什么心思,可凭着皇姐的骄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他的。
只要不?嫁给他,他就无法陪她到最后……
“啊!”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顼循声看?去,只见众人都走出了房门,那声音实在太过凄厉,即便是驿站中那些见惯了事情,麻木到不?仁的侍从,也觉得惊心。
“怎么回事?” 陈顼随便拦住一个跑过来的侍从。
那侍从喘着气,道:“六殿下,不?好了!宣德殿下那边……”
陈顼等?不?及他说完,便急急朝着陈持盈的房中走去。
门外围了许多人,都探头探脑地朝里瞧着,却不?敢进去。
陈顼穿过人群,猛地将房门踢开?,只见陈持盈脸上被划了一条细长的口子,满脸都是血,她倒在床边,唇角不?知是哭还是笑,眼底半点光亮都没有?,只漠然地望着他,好像失去了全部精神。
“五皇姐,这?是怎么回事?”他急急走过去扶起她。
陈持盈擡起手来,指了指一边的谢念。
谢念瑟缩在角落中,显然是吓坏了,她张了张口,又?拼命摇了摇头。
陈持盈攥紧陈顼的衣袖,虚弱地喘息着,道:“霸先?,如此,我也算赎过了罪责……”
陈顼痛惜道:“五皇姐,你这?是何必呢?”
陈持盈道:“霸先?,求求姐姐……别怪我……”
言罢,她便晕了过去。
陈顼命人去传太医,又?将陈持盈抱在床上,道:“谢姑娘,烦请您随本王来。”
谢念早已吓得花容尽失,站都站不?起来,只哭着道:“六殿下,不?是我……”
谢念想起陈持盈方?才对自己说的话,她告诉自己,唯有?保全她,谢氏一族才有?覆兴的希望。她们两个人,不?能都折在北魏。
她不?懂她的意思,可她知道,她要保全她父亲,保全谢氏……
陈顼叹息道:“时至今日,是不?是你,还有?什么区别呢?”
*
是夜,驿站大堂。
陈顼道:“据太医说,五皇姐已无?大碍了,只是脸上这?刀划得深,需仔细调养,才有?可能痊愈……”
“那就是说,她有?可能这?辈子都这?样,是个丑八怪了。”司马瓒幽幽道。
裴玄道:“太宰大人……”
司马瓒打断了他,道:“大魏苦寒,可没功夫让她调养。”
北魏使臣帮腔道:“出了这?样的事,宣德公主?也不?好再承担和亲的重任了。先?不?论外貌,便是人品,也不?合适。”
裴玄道:“那依着太宰大人的意思,是要谢姑娘去和亲么?”
司马瓒道:“谢氏不?过臣子之女,如何能与公主?相比?若大楚找不?出公主?和亲,这?魏楚之盟也该改改,楚国多加三座城池给魏国,此事才算定下。”
裴玄紧拧了眉头,道:“谢姑娘出身名门,又?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如今被太宰大人所幸,才不?得已顶替宣德殿下去和亲,怎好再多要三座城池?”
北魏使臣冷笑道:“太宰大人什么女子没见过?这?女子能得太宰大人宠幸,亦是她的福分。若非如此,太宰大人还不?许她替嫁呢!”
又?有?人道:“说到底,还是楚国有?违盟誓在前!依着我看?,倒不?如让安平公主?前来和亲,这?三座城池也可免了!”
北魏人听着,都大笑起来。
司马瓒幽幽地盯着裴玄的脸,道:“裴大人,你意下如何?”
裴玄面色铁青,怒不?可遏道:“太宰大人如此,岂不?是欺人太甚!”
陈顼恨道:“司马瓒!你也别太无?耻了!”
司马瓒冷笑道:“大魏强盛,便是欺负你,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