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伯英温言道:“殿下?”
弄玉骤然收敛了?神色,道:“本宫无事。”
她说着,看向萧皇后,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道:“母后觉得这?茶好?吃,我却觉得,它如?同剧毒,能坏人五脏六腑呢。”
萧皇后不知她为?何这?样说,却知道,她定是恨毒了?自?己的。
萧皇后抽泣道:“安平,我知道你恨母后,可我也是没法子。如今持盈的脸毁了?,她这?辈子就算是完了。霸先是个孩子性子,担不起?这?些……你说,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
弄玉冷笑道:“母后就不能指望自?己么?”
萧皇后道:“我在你父皇面前,不过是个摆设。从前他宠着谢贵妃,好?不容易谢氏倒了?,他又宠着淑妃。朝堂上已传遍了?,他要封疏安为?肃王,可霸先还没封王呢!到时候,只怕在这?宫里,我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了?。我也就罢了?,可霸先怎么办?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一辈子居于人下么?”
弄玉怒极反笑,道:“我有甚么看不得的?就算他居于万人之上,也不会顾惜我,我又何必费心?”
萧皇后白了?脸色,道:“安平,霸先平素最向着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弄玉懒得同她多费唇舌,便道:“父皇已下了?令,要将我嫁出去,到时候,闲云野鹤,这?宫中?的忙我是半点帮不上了?。母后从前最疼陈持盈,倒不如?去她那里问问。看看她是向着谢贵妃,还是向着你?”
她说完,也不等萧皇后反应,便道:“伯英,送母后出去。还有,本宫贪睡,以后母后这?么早来,就不许她进来了?。”
伯英道了声“是”,便走到萧皇后面前,挡住了?萧皇后的视线,道:“皇后娘娘,请吧。”
萧皇后挣扎着道:“不,不……安平,你不能这?样,我是你母后啊!”
弄玉没再看她,只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将它狠狠掷在了?地上。
*
送走萧皇后,弄玉便回寝殿之中?补了?半个时辰的眠,又仔仔细细地梳妆了?,方才满意地朝着镜中?的自?己浅浅一笑。
她自?北魏回来便觉身子疲惫,如?今才算是歇息好?了?几分。
“遣兰,胭脂呢?”
遣兰笑着将收着的胭脂一一摆在梳妆台上,道:“都是殿下素日里爱用的,这?个红些,宛如?朱丹,这?个略浅些,是最娇嫩的桃花制的,正衬得殿下肌肤胜雪。”
弄玉笑笑,道:“今日用这?个颜色。”
遣兰道:“这?个最明媚好?看,奴婢替殿下上妆。”
她说着,将其馀的胭脂收好?,只留下弄玉喜欢的那个,正提起?笔来替弄玉上妆,便听得殿门“啪”地一声,被猛地推了?开来。
遣兰手上的一抖,胭脂便蹭在了?弄玉的唇角上。
遣兰急道:“殿下,奴婢这?就替殿下擦掉。”
弄玉道:“无妨,你先下去罢。”
遣兰担忧地望着弄玉,见她目光坚定,方才退了?下去。
弄玉望着面前的裴玄和陈顼,只觉可笑,道:“你们两位怎么一同来了?,当真是稀客。”
陈顼冲在前面,急道:“皇姐,那个让先生卸下官职的主意是你的意思?”
弄玉没说话,只冷冷看着裴玄。
他神色凌厉,周身的气场阴沈骇人,目光冰凉如?同薄刃,虽一言未发,却已似说过千言万语。
裴玄走上前来,陈顼赶忙拦住他,眼底满是戒备,道:“先生,你作甚么?”
裴玄没说话,只走到弄玉面前,俯下身来。
他伸出手来,朝着弄玉脸上拂去。
弄玉嫌恶地避过头去,他却没有停下来,反而伸出手来,轻轻擦掉了?她唇角的胭脂。
弄玉回过头来看向他,只见他眼底清冷,倒映着她的面容。
“本宫知道你舍不下官位,这?也不难,你只须去求父皇退了?这?亲事便是了?。”弄玉淡淡道。
裴玄沈默片刻,突然清嗤一声,声音冷得骇人,道:“你休想!”
弄玉道:“那便卸了?官职。只不过,裴大人愿意一辈子只居于本宫之下,做一个闲散驸马?”
“莫不是你忘了?,我知道你与?季风的秘密。”他怒极。
弄玉微掀眼皮,道:“你以为?,没有证据的事,父皇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