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杨姑娘的才学和为人,就算甚么都不论,也愿意?与杨姑娘痛饮。”
杨妙仪道:“殿下可知道,从前与季风定亲之人是我。”
弄玉微微颔首,道:“知道。”
不仅这一世知道,上一世她也是知道的。
上一世她曾问过季风,他既有?青梅竹马的恋人,虽因着世事阻挠毁了婚约,此时却是男未婚女未嫁,他为何不去与她相守,反而要与自己搅在一处。
那时季风没有?回答她,可他怅惘的眼神便让她知道,他曾经的未婚妻杨氏,一定是个很好?的姑娘。
好?到,就算杨家悔婚,掌了生杀大权的季风都没有?为难杨家,更没有?为难那个名唤妙仪的姑娘。
而杨妙仪,虽因着?家族悔婚,断了与季风的亲事,她却终身没有?再嫁。
弄玉从前不觉得如?何,可今日?望着?杨妙仪,却觉得有?些酸涩。既然他们郎有?情丶妾有?意?,在一切未成定局之时,她或许,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杨妙仪回头看了季风一眼,道:“殿下是否注意?到,季风的眼里,如?今只有?殿下。”
弄玉添了些酒,举起酒盏来,幽幽望着?季风,道:“也许他看的是本宫身边的你,也未可知。”
杨妙仪亦添了酒,一饮而尽,坦然道:“可是,只有?在殿下喝酒时,他的眉头才会轻轻皱起。”
弄玉笑着?道:“这能代表甚么呢?本宫与季风,只是主仆,再多些,便有?些知己之情。世人皆知,悔婚之事并非姑娘本意?,季风更没有?责怪姑娘,反而体谅姑娘。若姑娘有?意?,本宫愿助姑娘再续前缘。”
杨妙仪笑笑,道:“若季风心里有?我,我自然会去争,不必劳烦殿下。可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从始至终,季风待我都是兄妹之情,甚么青梅竹马,说到底,动了凡心的也只有?我一人罢了。从前我还能骗自己,有?那一纸婚约,凭着?季风的人品,自然会待我如?珠如?宝。可父母悔婚,我已无颜再见季风,如?今望着?殿下,我方知季风心里早已对殿下情根深种?,这种?时候,我更该放下了。”
弄玉心神震动,不仅是为了季风待自己的情意?,更是为了杨妙仪。
这样坦率潇洒的女子,实?在珍贵难得。
她道:“或许于季风的感情上,本宫占了些上风。可于人品行事上,本宫却甘拜姑娘下风。”
杨妙仪道:“殿下的智谋远在臣女之上,若不囿于宫中,自当有?更广阔的天地,臣女所胜,不过是想要之物?没那么多,更自由几分罢了。”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弄玉,道:“杨氏世代皇商,臣女自小?便随着?父亲走南闯北,略通些医术。依着?臣女看,陛下的病若要医治好?,也非难事。所看的,不过是殿下的心。”
弄玉瞬间便明白?了锦囊中为何物?,她将锦囊藏在袖袋中,道:“多谢姑娘。”
杨妙仪道:“殿下帮了季风许多,臣女没什么好?还的,也只有?此物?罢了。若殿下以后想寻我,不妨去城中来仪楼。”
她言罢,便站起身来,款款离开了。
弄玉望着?她的背影,又?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陛下。
他正倚在龙椅上,虚弱地望着?今日?前来的宾客。淑妃捧着?些菜肴,一口一口地喂给他,而他,甚至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陈尧坐在他身侧,在他的衬托之下,越发显得年?轻而富有?活力?。他如?今是皇子中唯一封王之人,谁能想到,一个医女的儿子,如?今竟成了大楚最高贵的皇子。
陈顼坐在他之后,面色浅淡,只不时地看向对面的裴玄。
而在他之后,是谢贵妃母女。从前不可一世的谢氏,就这样,沦落到不堪的境地。
弄玉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
众人也都随着?她的站起而安静下来。
弄玉擡起头来,道:“父皇,请父皇解除儿臣与裴玄的亲事!”
众人闻言,不觉一片哗然。
裴敬更是沈了脸色,站起身来,道:“安平殿下,不知裴氏抑或是小?儿兰辞有?何对不住殿下之事?殿下为何要退亲,又?为何要驳我裴氏的脸面?”
裴玄望着?她,眸子深沈,一言不发,可五指却死死握着?酒盏,像是下一个瞬间,便要将那酒盏碾碎似的,当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弄玉道:“太傅,弄玉并非是要驳太傅的脸面,更不是因为裴氏上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