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保证:“绝无此事,孙儿不敢。”
王氏站得很快:“那走吧,现在就去叶家!”
沈渡故意拖在后面,大声道:“孙儿今日要进宫觐见!”
王氏急冲冲的脚步骤然刹车,转身面带疑惑:“何事要觐见圣上?”
沈渡陪笑:“自然是大事,孙儿现在是二品将军,可以为家中女眷请封诰命,等孙儿进了宫,祖母也得忙碌起来,哪还有空去什么叶家!”
喜讯砸得王氏摇摇欲坠,她苦等那么多年,终于有了回报!
沈沁靠不住没关系,她还有大郎,大郎会孝敬她的,将来她在贵人面前再也不用低头,看笑话丶嚼舌根的那些人也得对她心服口服!
“祖母。”沈渡搀她回来,“您就在家好好坐着,等孙儿为您请回诰命吧。”
王氏两颊醺红,似喝醉了酒,“好好,我家大郎有心,祖母早就知道,只有大郎才靠得住。”
见她不吵着去叶家,沈渡继续陪话几句,才匆匆告退了。
请封的折子早就递到了御前,迟迟没有消息,沈渡打算去问问进展。
其实圣上早就批了允准,只是沈沁常受王氏磋磨,为给老夥计解气,圣上有心晾上一晾。
既然沈家孙儿有心孝敬,圣上便也不再拖着不发,痛快给了沈渡脸面,封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宦官带着圣旨到沈府宣旨时,王氏跪在地上,哭得不成声。
“多谢圣上,佛祖保佑。”她喜极泣道。
“老夫人尊贵之身,快快请起。”宦官亲自来扶。
王氏身边的嬷嬷搀起她,给宦官递了喜钱,两边说了几回奉承话,宦官离府而去。
王氏紧紧抱着宫里送来的吉服和头冠,哭的身子发抽,不知是喜是悲。
这辈子,总归有了安慰。
其实高高在上的佛祖也解不了她多年的苦闷酸楚。
遗忘逃避的本身就是铭记。
只有熬出了现实的荣誉,才能真正助她渡出迷津。
那日以后,王氏的身子渐衰,像体内憋着的一股劲全都泄完了,再无后继之力,干瘦枯败的速度煞是惊人。
不出两个月,王氏已经起不来床。
曲氏做好了办后事的准备,秧秧一家也常来府里看望。
三爷当初是因为生父揭露于人前而离府,但这只是最表面一层因素,心里实则是不愿再待在王氏的屋檐下。
曾经嫡母私底下的忌惮,那些不得已的照拂,已成前尘幻影。
王氏去的那日,三爷和白珍禧跪在王氏床前,磕了三个头。
沈府挂起了白帘幕白灯笼,此时正值正月初三,年还没走。
曲氏当家数载,自是由她挑起操办后事的大梁,陈氏丶章氏丶连同白珍禧和赵氏一同前来帮忙。
秧秧和姐妹们在灵堂磕了头,便一起去搭好的灵棚里招呼来府里哀悼的女眷。
途中路过一处亭榭,因是敞开的,从远处便能望进去。
陈氏和沈崖应酬得头脑发胀,正在里边歇气。
母子两的说话声不加掩饰地传了进众人耳中,姐妹几个披麻戴孝,越听脸色越难看。
“老太太真是偏心到了头!护着大郎出人头地,她就不管后面这些儿孙了。”
陈氏确实烦闷,王氏一走,她两个孩子的亲事都得受耽误。
“阿娘别着急,反正没哪家姑娘愿意嫁我,祖母也不算误了我。”沈崖白痴一个。
“那你姐姐呢?再拖一年她都二十了!你出门不怕被人笑话?”陈氏戳他道。
沈崖忙说:“那刘家愿意等,刘公子找过我几次。”
沈珊儿和沈灵儿越走越缀后,两人低着头拼命降低存在感。
秧秧和沈茗溪无语地望向沈茗嫣,那是你亲娘,我们不管。
沈茗嫣气得路都走不直,跺着脚朝亭榭里去。
“阿娘还不住口,这露天敞地的,以为人都是聋子吗?”她带着怒色。
陈氏哀怨地拉住她诉苦:“儿啊,娘还不是为了你,老太太实在偏心,自己撒手不管,把你们几个都害了!”
沈茗嫣两眼喷火:“阿娘再不住口,害我的人便是阿娘自己!”
沈崖不服:“这话说得好没良心!”
馀下姐妹几个悄悄绕了道,实在不愿听到二房那些屁话。
秧秧想起当年去云山院偷听的往事,暗暗一笑,陈氏那张嘴,不知给自己招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