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颤动，他喉结滚动，沈默不语。

秦芳好想起那日，他也是这般沈默不语。

他越安静，秦芳好越想逗他，她手不老实起来，摸上顾语迟的胸膛。

顾语迟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低声道：“…还在外面。”

秦芳好笑嘻嘻凑到他面前：“什么还在外面？顾大人，我就是看你这衣服料子挺好的，摸摸手感罢了。”

她收回手，极为无辜看着顾语迟。

她一张嘴叭叭的，顾语迟不声不响，突然扣住她的头吻了上去。

这一吻极深，秦芳好都要惊叹他进步飞速。

吻毕，顾语迟还惩罚般轻轻咬了她的下唇，轻声道：“不许胡闹。”

秦芳好不得不承认，有些动情的顾语迟确实很诱人。

可惜现在是在外面，她只能老老实实调戏他两句。

她倚靠在顾语迟的身上，把玩他白玉般修长的手指，同他讲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马车外是小贩的吆喝声，一阵秋风轻轻吹开帘子，秦芳好得以窥得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象。

坊市的喧嚣声渐渐远了，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顾语迟起身下车，掀开帘子，伸手去接秦芳好。

秦芳好搭上他的手，顾语迟紧紧牵着她，一步一步登上山。

秋风今又是，山间却变换了景色。

顾语迟离开时还下着春雨，如今衣冠冢旁的草也已变得枯黄。

秦芳好打量着自己的墓，噗嗤笑出了声。

秦芳好道：“这不是我的墓吗？怎么连个名字也没写？”

顾语迟无声叹息，无奈看了她一眼。

“我早就差人换了。”

秦芳好笑道：“哎呀，换了做什么，寻常人哪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墓碑啊，我还想看看顾大人给我写了什么呢。”

顾语迟轻轻皱眉：“不可胡言。”

秦芳好吐了吐舌头，挽住他的胳膊，静了片刻，忽然轻声道：“谢谢你。”

她给顾语迟传了信，说想要看看自己的墓碑，顾语迟有些不解，但还是带她来了。

天色已经昏沈，秦芳好拉着顾语迟慢慢向山下走去。

秦芳好忽然驻足，扭头看着身后那座孤零零的墓碑。

黄昏落在那一方小小石碑上，一阵秋风吹来，叶子打着旋儿卷地而去。

她在心中默念：再见啦，过去的秦芳好。

顾语迟与她并肩，静静等着她。

秦芳好扭过头，笑嘻嘻道：“走吧！想吃拨霞拱了，你请我如何？”

“好。”

“说起来，你居然从来没有请我吃过饭哎。”

“你从未给过我机会。”

“啊，那以后都要补回来！”

黄昏拉长了两道紧紧相依的身影，一如两颗紧紧相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