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虽然天气渐凉,但山路崎岖难行,祝温一还是走得大汗淋漓,出了一身汗。她艰难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感觉有些疲惫,便在一块大石头旁坐下歇息。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了。”祝温一抬起头,目光热切地在周围的峭壁和草丛中寻找着心中所想的那一抹身影。
突然,她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找到了!”祝温一激动得左右踱步,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见右侧的石头堆叠得像凌乱的阶梯一样,似乎可以攀爬上去。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从背上的箩筐中拿出药锄,挂在腰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鞋袜脱下,准备往上爬。
祝温一双手紧紧抓住石头的缝隙,双脚用力蹬着,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就在她刚爬上一块大石头时,右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猛地拉扯住,她整个人失去平衡,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脚和手上立时划出了一道道血痕,鲜血渗了出来,钻心地疼。
她吃痛地皱起眉头,强忍着疼痛往右边看去。此时,她才发现在茂密的草丛中躺着一个穿着军服的人。那人双眼如鹰一般锐利,即便在这昏迷之际,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犀利依旧让人不寒而栗,直勾勾地盯着祝温一,盯得她不禁背脊发凉。只是下一瞬,他便失去意识,晕过去了。
祝温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仔细查看起这个陌生男人的情况。凭借着她对医药的了解,她很快判断出他应该是中毒导致的昏迷。她伸手一摸男人的额头,触手滚烫,已经出现发热的症状了。她又将他翻转过来,只见男人的背部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痕,伤口处腐烂的肉和破烂的衣服搅和在一起,黑糊糊的一团,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触目惊心。
祝温一知道铁皮石斛能够解毒消炎去热,此时,看着眼前这个生命垂危的男人,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那药草是非摘下来不可了。尽管她的右脚扭伤了,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但她还是咬咬牙,强忍着疼痛,将重心放在左脚上,以左脚发力,继续向上攀爬。
所幸近日没有下雨,天气干燥,石头表面没有泥泞湿滑的困扰,否则她的前路将更加渺茫。祝温一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爬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她的手心因为用力过度,已经磨出了水泡,脚板也被石头划破,鲜血染红了她走过的路。
终于,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等祝温一真的将铁皮石斛摘下来的时候,她的手心和脚板都是红通通的,特别是手掌,被磨得又麻又疼,那种钻心窝的疼痛让她几乎要落泪。但她顾不上这些,满心想着要赶紧救治这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祝温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没有办法将他扶起来。无奈之下,她只能在周围寻找合适的竹子,自已动手搭了一个简易的筏子。她将男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筏子上,然后拖着筏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山下走去。
山里头有一间茅屋,是宋家建造的,专门给上山采药或是路过的人歇息准备的。祝温一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男人拖到了这间茅屋里。她将男人安置在茅草堆上,然后开始着手为他治疗。
她先是用清水小心翼翼地清洗男人背部的伤口,将腐烂的肉和污垢一点点清理干净。每清理一下,男人的伤口便会渗出鲜血,祝温一的动作轻柔却又果断,尽量减少男人的痛苦。清理完伤口后,她将采摘回来的铁皮石斛仔细地研磨成药泥,然后轻轻地敷在男人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后,祝温一已经累得瘫倒在地上。她看着躺在茅草堆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够快点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缓缓醒来。他发现自已身处一间简陋的茅屋里,正趴在茅草堆里,身上盖着一件灰色披风。他环顾四周,只见火光噼里啪啦地跳动着,虽然在白日里不太显眼,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气。周围十分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试着用手撑着缓缓起身,却觉着身后湿漉漉的。他伸手一摸,手上沾染上搅碎的药草。他心中一动,意识到有人帮他上了药。
就在这时,祝温一抱着一捆干柴走进屋里。她看到男人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轻声问道:“你醒了?”
接着,她又关切地问道:“觉得怎么样,还有发热吗?”她站在离他三步开外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放下干柴。因不确定他的身份,又想起他昏迷前那犀利如刀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不敢轻易靠近。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又用那种像狩猎般的眼神盯着祝温一,仿佛要将她看穿。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