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死皮赖脸巴着许寒一不放的村姑。她知道人言可畏,心中满是不悦,却又无从反驳。所以当遇上江执,听他这么一说,她便有了别样的决定。也许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城市里,她能找到属于自已的容身之地。
祝温一认真地说道:“即便是三军少帅,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比如说,许寒一便是再厉害,也不懂得如何应付痫病。”江执听了,微微挑眉,说道:“哦?这般听来,小姐似乎很有研究。”祝温一轻轻一笑,说道:“谈不上多有研究。只是从小就与医书为伴,盼望着能悬壶济世,不辜负所学。”
早先与祝温一接触时,江执便知道她略懂医学,所以之前猜她是护士或者还是学生。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已想岔了。江执顿时来了兴致,说道:“愿闻其详。”提及病症,祝温一立刻元气满满,之前心中的抑郁也一扫而空。
她侃侃而谈:“痫病首见于《内经》,不仅提出‘胎病’‘癫疾’的病名,并认为发病与先天因素有关。”接着,她又引用巢元方《诸病源候论·癫狂候》中的记载:“癫者,卒发仆也,吐涎沫,目急,手足缭戾,无所觉知,良久乃苏。”江执原也是出身世代医家,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家中长辈为了让他避祸,将他送出了国外。在国外读书时,他仍旧选择了医学,只是此医学已非家中传承的医学,心中难免留下遗憾。
此刻,听到祝温一的讲述,他兴致勃勃地追问着各种问题,祝温一则尽其所能地回答。期间,江执谈论起外科理论,祝温一听着,眼睛亮堂堂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好奇。江执对这样的眼神十分熟悉,他经常在照镜子的时候,看见自已瞳孔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那是对知识的渴望,是求知好学的星光。
看着祝温一的眼神,江执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也许这个主意对两人都有帮助。他略带犹豫地说道:“家父曾经也是京中有名的医师,后因故去世,家学便失传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借小姐家的藏书一看,不知可否?”他的要求有些唐突,毕竟从古至今,每个家族都有各自的家传绝学,这些绝学全都记录在一卷卷经书上,代代相传,都是家族的宝贝。一个有教养的人,一般是不会提出这样失礼的要求的。
然而,祝温一却脆声应承,毫不犹豫。因为她同样能理解江执对医术的执着追求。更重要的是,她很高兴自已能得到他的认可,能帮得上他的忙,这让她感觉到自已是有价值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觉得自已好像是依附于许寒一而存在。她并不是完全无知,隐约也能察觉到许寒一未说出口的情意。只是她心里明白,她与许寒一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对许寒一没信心,更对自已没信心,她不相信自已能得到他一生一世的青睐。如果仅仅是以听话为代价,留在他身边,她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