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梅城的大街小巷流言蜚语肆意横行,而祝温一成为了人们口中热议的焦点,被传得神乎其神。身为城中难得的女医,她不仅赠医施药,还成功消除了瘟疫,大力打击假药,这般义举为她赢得了无数百姓的赞誉与叫好。一时间,名声大噪的她引得不少名媛望族纷纷抛出橄榄枝,多次送来精致的帖子,盛情邀请她到家中举行高雅的茶话会,渴望能与她结交,沾染上一丝她的风采。
祝温一将此事告知许寒一,许寒一思索片刻,轻声说道:“你若是有真心想要结交之人,去去也无妨;若是只是碍于情面,那便不必勉强自已。我许家护着的人,毋须小意迎合谁。”得到他这番体贴的话语,祝温一便安心地打理药堂,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她热爱的事业中,鲜少理会这些人情来往的繁杂俗事。
然而,世间总有一些守旧之人,秉持着顽固的大男子主义观念,对祝温一的行为指指点点,攻讦不断。他们言辞激烈,指责她以姑娘家的身份抛头露面,实在有违女德,成何体统。不过,碍于许寒一在梅城的强大势力,这些人也只敢在背后偷偷议论,绝不敢公开站出来讨伐。有那么一两次,这些闲言碎语不慎被许寒一听见,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反问:“不能以姑娘家的身份抛头露面,那么以许夫人的身份又当如何是好?”这看似温和的反问,却吓得那些背后说闲话的小人脸色惨白,捂着嘴,差点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心里清楚,许寒一可不是好惹的,得掂量掂量自已有几斤几两,生怕被他记恨上,日后遭到报复。因着许寒一这般护犊子的强硬态度,那些流言蜚语也渐渐没了声息,消停了下来。
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整个梅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氛围之中。人们一年到头的辛勤忙活,无非是盼着能舒舒服服地过个好年。街头巷尾,早已摆满了红艳艳的年货,那一抹抹鲜艳的红色,仿佛是新年的希望与祝福,将梅城装点得格外喜庆。梅城地处南方,是个从不下雪的地方。这里的冷,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湿冷,即便气温从未低过零度结冰,可就算是从北方而来,习惯了冰天雪地的商人路过此地,也会发现这里的寒冷绝非轻易能够抵御。
在这湿漉漉的天气里,气温乍寒乍暖,十分不稳定,就算是身子骨十分健壮的人,也极易感染风寒。祝温一自已,也在某一个清晨,多了几声咳嗽。许寒一瞧见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心疼地劝道:“天气越来越冷,你在家休息一天,不要到处跑了。你要是真的感冒了,去看诊,万一传染给病人,不是更糟糕。”祝温一想想也在理,便只好派人去传话,药堂休息一天。
这头祝温一才刚回房,准备好好休息一番,那头许二太太就派了个伶俐的丫鬟前来,满脸笑意地请她去吃茶。祝温一心中暗自思量,许二太太到底是长辈相邀,而且自她住进许家以来,确实鲜少与她们相聚。若是次次都拒绝,实在不合礼数。正好今日得空,去作客也无妨。
她精心整理了一番,来到许二太太的院子。一进院子,便瞧见江时映并几个许家的堂妯娌早已按照身份依次坐好,她们言笑晏晏,气氛看似融洽,可唯独不见江时皖。自那日许寒一打了江时皖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上门来了。其中一个身着墨绿旗袍的妇人眼尖,首先瞧见了祝温一,连忙起身相迎,热情地向她招手:“看看是哪位贵客上门了?”祝温一被引向屋内唯一的空位——江时映的下首。她心中思虑再三,觉得这个位置不太合适,踌躇着没有立刻坐下。
这位着墨绿旗袍的妇人,是许城一个堂弟的夫人,许寒一唤她一声堂婶。见祝温一有些犹豫,堂婶抬手掩面,声音柔柔地笑道:“你是寒一未过门的媳妇,坐在时映之后是正合适的。”这时,江懿却在一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到底是未过门,世事难料。”在场的人都尴尬地呵呵一笑,谁也不敢接这话茬。一边是许二太太,一边是许少帅,两边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他们这些人夹在中间,实在是左右为难,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哪一方,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祝温一瞧着这般气氛,心里便明白,这茶虽是好茶,可这场宴恐怕是来者不善。她早有耳闻,许二太太娘家姓江,看来是将江时皖受的气记在了她的账上,今日这场茶话会,怕是一场鸿门宴。
席中,一个身着淡黄旗袍、模样伶俐的年轻妇人,看出了祝温一的窘迫,笑着打圆场:“许少帅不是始乱终弃的人,到底会给祝温一姑娘一个名分的,迟早也是咱们老许家的人,不需要计较这些繁文缛节。”虽说这话听着像是在为祝温一解围,可不知为何,祝温一总觉得心里不太舒坦。好在,总归是将这尴尬的一页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