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江家有往来,江家那大丫头性格沉闷,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可那二丫头江时皖就不同了,性格活泼可爱,机灵聪慧,一口一个“六爷爷”,叫得那叫一个甜,哄得老六爷心里乐开了花。他怎么也想不通,许城到底是哪里魔怔了,放着江家这样万贯家财的儿媳妇不要,偏偏看上一个村姑?
一个风和日丽的白日,他像往常一样去院子里赏花,正沉浸在满园春色中,一不小心崴到了脚。他疼得龇牙咧嘴,赶忙叫人去盈月堂请那村姑来看诊。没想到,那村妇竟然说要他的人排队。他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这村姑太不识好歹。他叫人抬着他去盈月堂,非要见识一下她哪儿来的那么大口气。到了盈月堂,见到了祝温一本人,他上下打量一番,心里想着:也不过是如此,没什么特别的。在他看来,抛头露面的女人本就不合规矩,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女大夫。当祝温一褪了他袜子,为他查看脚伤时,他心里就觉得别扭。不过,祝温一的性子确实不错,面对他百般刁难,仍是笑意盈盈,态度不卑不亢。可即便如此,老六爷还是认定,许家那二小子喜欢这种女人,肯定是魔怔了。
那村姑替他敷了药,他回去以后,到了晚上,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居然越加剧烈了。他伸手一摸,脚掌肿得像猪蹄子一般,又红又肿,根本看不出是人脚的模样了。他吓得不轻,赶紧派下人去请大夫上门,还一口咬定那村姑用的药是假药,不是纯正的三七粉,也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假药粉。
说来也巧,江时皖正好派人送礼上门。仆人回去报说老六爷病了,江时皖一听,这个孝顺的丫头急急忙忙赶来探望,听闻了这件事。江时皖满脸气愤,说道:“六爷爷,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您是谁?您可是他们的爷啊,身子尊贵得紧,她竟然敢对您用假药,这可不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吗?六爷爷定要讨回个公道!”老六爷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疼死爷爷了,我自是不能放过她的,可她是许家罩着的人,这事儿难啊。”江时皖眼珠子一转,接着说:“她不是最要那善名吗?打着善心的旗号,尽做些龌龊的生意,我就偏要将她从神坛上拉下来。六爷爷可派人大肆宣扬一番,明早就要叫全城人知晓她祝温一内里是个什么肮脏玩意儿!”老六爷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时皖啊时皖,你是为六爷爷鸣不平,还是在为自已鸣不平?”他在宫里这么多年,最是清楚女人暗地里那些心思。江时皖撒娇似的说道:“六爷爷,您不也是气不过吗?”老六爷听了,心里十分受用,他就喜欢年轻女孩儿的朝气娇软,他的声音比之江时皖的丝毫不显差别,同样的尖细温柔:“好好好,六爷爷替你好好出一口恶气。”江时皖心满意足地告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