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江时皖说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许二太太江懿今日心情格外舒畅,对小辈的要求便有求必应。她向来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尤其是在别人有求于她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她陶醉。她派人将刘局长从会客厅请来,江时皖作为未出阁的小姐,悄悄躲到屏风后藏匿着,一双眼睛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一心想着如何给祝温一沉重一击。
刘局长对许二太太的厉害早有耳闻,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便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江懿礼貌地请刘局长吃茶,刘局长端起茶杯,犹豫片刻后又放下。他刚刚在会客厅等候良久,茶壶里的水被一遍又一遍地添加,他已经喝了不少,再这般无节制地饮下去,恐怕真要失态,跑到主人家的厕所去了。刘局长在官场浮沉多年,心思细腻,又岂会猜不到许二太太为何请他来见上一面,他心里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满心以为是许大帅不便相见,所以请许二太太替他传话。
“不知许二太太有何吩咐?”刘局长按捺不住,率先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恭敬。
“吩咐不敢说,只是听闻刘局长来了,刘局长难得来一趟,可不能招呼不周。”江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无数的算计。
刘局长以为许二太太还在和他打太极,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府上祝小姐的案子,不知道许大帅如何看?”他紧紧盯着江懿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江懿掩着嘴笑,虽是上了年纪,眉梢处仍是不减风情。“大帅对这案子很是上心,刘局长可得好好办才行。”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刘局长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刘局长此时的心情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欣喜于大帅果然关注这案子,心想若是表现得好,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要如何与老六爷交代。老六爷的势力和威胁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这乍喜乍忧的情绪吊在嗓子口,让他不知如何言语。他的嗓子干涩,喉结上下动了两动,才艰难地说:“谨遵二太太指点。”
江懿要的就是这效果。无论她和许城内里关系如何僵化,在外她仍然是能代表他的脸面。这是属于她的体面,她极其享受这种能够左右他人命运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地验证着自已的权威。
“大帅是极公平公正的人,不喜别人弄权谋私,刘局长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何可惧?”江懿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局长怔住了。此话怎解?难道许大帅不管不顾,希冀他秉公办理吗?难道传言有误,那祝温一并没有那般得宠?他越想越迷糊,正要再细细询问,江懿却以绢帕掩嘴,打了个呵欠。
“上了年纪,精神便不如年轻人好了,刘局长请便,妾身招呼不周,去后堂歇一下。锦妈,好好招待刘局长。”江懿说完,便缓缓起身,朝着里间走去,留下刘局长一脸茫然地坐在原地。
锦妈躬身答应,刘局长的话梗在喉头里,不上不下,越发心急火燎,偏偏此时略感不适,他僵直着身体叫唤:“锦妈!”
“刘局长有何吩咐?”锦妈恭敬地问道。
“厕所在何处?”刘局长尴尬地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婢子带您去。”锦妈说着,便在前头带路,刘局长只好将所有问题抛诸脑后,像只鸭子一样夹着腿跟着锦妈去了。
江懿进到里间时,江时皖已经端坐在椅子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偷听的痕迹。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祝温一狼狈的样子。
“谢姑姑,姑姑果然最疼我了。”江时皖娇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既是想打压那小蹄子,便全盘谋划,仔细布局,像这般抓着个小漏洞顺势而为多半不成功。”江懿语重心长地说,她毕竟在这深宅大院中摸爬滚打多年,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姑姑,这叫天时地利人和,她注定要输的。”江时皖自信满满地说,她就不信,大帅会要个名声千疮百孔的儿媳妇。
“你且看吧。”江懿靠在贵妃椅上半眯着眼,又终究不忍心江时皖的愿望落空,便开尊口指点:“派人去提点一下刘局长,卖假药是要收监处理的,必须公事公办。”
江时皖闻言,眼睛都亮堂了,笑得如花般灿烂:“是,姑姑。”
又说许城这头,他散完步后,听阿栖说刘局长来了又走了,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也有耳闻祝温一的药堂出了事,他倒不是不管,只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