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江执才来探望祝温一,不见许寒一人影,便寻了把椅子坐下后问道:“少帅呢?”祝温一回答:“他回大帅府啦。”事实便是如此,一大早,许寒一就回大帅府向许城汇报湘城的情况,也顺便换一身衣服。江执又问:“今日出院是吗?”祝温一回答:“嗯,着凉了,发了高热,退了就没事,强壮得很呢。”许是怕江执担心,祝温一手舞足蹈地活动筋骨,显示自已健康得很。江执拍掉她不安分的手腕,叹了口气后摇头道:“不省心的家伙,也亏得少帅肯收了你这个烫手山芋。”
祝温一早已习惯了他偶尔的嘲讽,想来假药一案,他亦费了不少心神,后来听说她入狱了,想必也是焦头烂额的好一番担心。于是说道:“劳烦小江同志担心了。”江执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好好谢你家少帅吧。”江执撂下这句话后便出了房门,甚至没有过多的告辞,只面色阴沉地说完便匆匆离开,只剩祝温一一个人在病房里一头雾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执说的最后一句话看起来没什么毛病,她竟隐隐觉着他心情不好,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想了。
祝温一叹了口气,看到许寒一推门进来后这才问道:“小衿呢?”许寒一回答:“在盈月堂好着呢。”那日薛憕拍电报紧急联络了许寒一,同时又寻来了驻守在梅城的聂无忧。聂无忧一听说自家妹妹被关进了警察局自然勃然大怒,快马加鞭地连夜赶到梅城把自家妹妹救了出来。许寒一接着说:“这几日避避风头,先不要去盈月堂了,等事情解决了再去。”祝温一说:“好,你别插手。”许寒一嘴上答应:“我不插手。”可他怎么可能不插手?他要问清楚来龙去脉,又听闻前几日刘局长来过府上一趟,把人寻来问一问,又有什么不清楚的?
假若此事是纯粹的属于祝温一自已的私事,她不愿意他管,他不管就是了。可分明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怎么可能不管。只稍稍一想,便知道江懿、江时皖和那老六爷在这当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给父亲和江家面子,不会对江懿和江时皖有何动作,只那老六爷和刘局长便该死。
瞒着祝温一,许寒一又去了一趟警察局。他把手里的枪掏出来把玩,肃了眉目对刘局长说:“给一天时间,将涉案的人都捉捕归案。”刘局长一脸横肉都带着谄媚,一听这话心里想着许是这少帅给了他一次机会,连忙点头应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他只求将功补过,又想要献殷勤:“小的这就派人去将盈月堂的封条撕下来。”许寒一冷冷地说:“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等查清楚了,按照法例,盈月堂贩卖假药,理应闭门一个月并罚款。”刘局长刚放下的一颗心又被提起来。少帅这话分明就是在表示对祝小姐入狱一事的不满。
关于卖假药,根据程度不同,确实是有监禁主谋的重罚,也有只是罚款整改的轻罚。而他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就用了重罚。刘局长有种天要亡他的感觉,暗地里决定从今日起日日烧香拜佛,只求安康顺遂,不敢再要求功名利禄。
警察局的行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大范围搜捕一番后,约莫傍晚时分,就将金牙和孙旺抓捕归案。刘局长亲自审问此案,不愿意与他们啰唆,上了重刑。他们立马招供。原来金牙是宝药堂的老伙计。自从上一次药老鼠事件后,宝药堂的名声没了,一蹶不振,虽然后来又重新开业,生意始终好不了。宝药堂的胡老板怀恨在心,知道是许寒一下的命令,不敢对许寒一报复,便拿祝温一的盈月堂开刀。寻了个借口开除了金牙,暗地里又给了他卧底的任务,就连那叫孙旺的药材商人也是胡老板派人假扮的。于是一出大戏便这般上演了。祝温一只以为是意外受骗,不曾想却是别人早有预谋。
审讯结束,刘局长连忙来到大帅府向许寒一报告情况。他来的时间正是晚餐时间,许寒一正在陪着祝温一吃饭,他一边听,一边往祝温一碗里夹菜,动作温柔而自然。刘局长垂下眼皮,不敢多看,在余光里望见许寒一眼中的柔情。他暗想,若是早点看见这一幕,也就不会有早先的事端了。他又怎么会认为祝温一是被少帅抛弃了呢?他暗暗叹气,果真是命里终须有此一劫。
因着祝温一在,许寒一并没有对他多言,只说“知道了”便将他打发走。等刘局长走后,许寒一才垮下了肩膀,活动了活动自已已经坐僵硬了的身子。许寒一说:“现下事情清楚了,就不用再多担心了。”祝温一感慨道:“真真是祸从天降。那胡老板,我怎么就招他惹他了?”许寒一说:“谁叫你挡了别人的财路。你就算不做什么,也自是有人会眼红的。”祝温一虽是个聪慧的女子,到底有些单纯。他亦钟爱她的这份单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