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景致越来越幽深,祝温一也越发放松,信马由缰,宋皖也早已放了手, 缓缓跟在身后。
未料到林中忽然人影微动,紧接着一匹马直冲出来,冲着祝温一这边嘶叫着。 马上的骑手似乎并没有拉绳,由着那马向祝温一扑来。那马的眼睛通红,鬃毛飞扬,显得异常狂躁。
祝温一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任由着自已的马希聿聿一声长嘶,随着马抬起前腿,整个人立起来,向后摔去,险些摔下马。那马上的骑手却将两匹马的距离拉开,就在一旁观看着祝温一惊马。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时险象环生,因着祝温一的马受了惊正扑腾着乱动,宋皖没能在第一时间绕到前头去。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有另一骑手从林中横冲出来,马上的人合身扑上,硬生生用手扣住祝温一的马辔头。那马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那马继续蹦踏着,并不能将他甩开,那人却不放手,差点被拖得从自已的马上摔了下来。两马相并,狂乱嘶叫。
那人转过脸来,冲着祝温一喊道。
江执:“用脚夹马腹,快!”
祝温一见得那人竟是江执,心中微定, 可身体不听使唤,大冷的天,竟吓出了一身汗。她的双手紧紧抓住缰绳,指关节泛白。
“快来,快来。”
经此一役,江执的马也受了惊,像发了狂似的,乱跳乱甩。他的上半身死死地压着祝温一的马头,下半身却随着自已的马在窜动,眼看他就要被生生撕成两半。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林中又窜出第三匹马,原来是许寒一觉得猎的都是些被圈养过的小动物,没甚趣味,陪了一会儿便找了个由头过来寻祝温一。正巧听到这边有着惊呼声和马嘶声,心中一紧,担忧是祝温一,就策马往这边奔来,果不其然见到祝温一,是又惊又怒。
他脚一蹬,甩开马镫,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祝温一的惊马上,连夹马腹, 又对江执吼道。
许寒一:“放手!”
江执立时放了手,许寒一又狠拉缰绳, 祝温一的惊马连人带马拖撞在一棵大树上。许寒一踢开祝温一的马镫,抱着她一个骨碌滚下马。
宋皖连忙上前来扶,再看江执,他用同样的方法安全滚下了马,可惜了那两匹马,生生撞晕了过去。
众人皆是惊魂甫定。便是祝温一这般好脾气,也怒火中烧,抬头想要寻那莽撞的骑手,可哪里还瞧得见人。
那骑手见得许寒一出现,早就悄悄遁去了。许寒一早瞧见了那骑手是谁,不急着报复,只关心祝温一有没有受伤。
“江.....江大哥....”
方才他的手指早被辔头勒得鲜血直流, 此时将手缩在身后,不愿她瞧见,可滴在地上的鲜血像红梅一般绽放,开出鲜艳的花骨朵,瞧着便是心疼。
江执不愿她担心,只是扯动嘴角。
江执:“没事。”
许寒一:“谢谢,我欠你一次。”
不知是痛极了还是其他的缘故,他难得地透出清冷之意。
江执:“我救的是祝温一,不是你。”
祝温一接过话茬,又取出手帕给递给江执简单包扎。
“是是是,谢谢江大哥舍命相救,我们赶紧回去包扎吧。”
经过这一场动乱,她早就没了游玩之意,只剩下满满的愧疚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许寒一:“宋皖,你骑马回去,开辆车上来。”
宋皖听命,赶紧去了。三人寻了个路边的大石块坐下休息等候。三人都不发一语,江执出手相救是从心而已,不是求什么回报,所以没甚好说,又加上五指痛归心,他此时没有什么力气说话。
祝温一则内疚得很,只盯着江执藏在身后的手。就连许寒一也若有所思地盯着江执。
一炷香的功夫,宋皖就开车过来了。三人上了车,回了许寒一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