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二街是一条充满历史韵味的旧商业街,曾经,这里是梅城最繁荣的经济中心,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店铺林立,热闹非凡。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在清朝晚期时,由于工商业的迅速发展,经济中心逐渐转移到了现在的中央大街。从此,东二街便成了一条有着众多老铺的老街,虽然繁华不再,但却多了一份宁静与古朴。
钱姐说她的儿子今年六岁了。钱姐以前在一家成衣店做女工,她每天早早地来到店里,坐在缝纫机前,熟练地操作着机器,为顾客缝制着一件件漂亮的衣服。然而,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有一天,因为老板欠薪,她与老板起了金钱上的纠葛,在争执打闹中,她错手将老板推下了楼梯。老板被紧急送去医院后,最终还是不治身亡,而她也因此成了阶下囚。
祝温一还记得钱姐提起儿子时的模样,那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与慈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以前还会怨怪上天不公平,进来了三年,我也想清楚了,欠了一条人命,我是得还债的,只可怜了小三子,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娘亲。”钱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有我这般在牢房里的娘亲有什么好的,只怕被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说闲话,忘了也好。”
祝温一虽然不晓得太多的大道理,也不知道所谓好人与坏人的界限在哪里,但她那颗善良的心告诉她,她只想尽自已的能力去抚慰钱姐的爱子之心。
钱姐出事后,将儿子送去了妹妹家照顾。钱姐的妹妹在东二街一户人家中当女佣。祝温一数着门牌号,终于找到了这户人家。但突然上门去,不是拜访主人家,而是为了拜访一个女佣,她总觉得这样做不太恰当,也不礼貌。于是,她在街角站了许久,心中一直在纠结,始终没有上前去扣门。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一个穿着白色棉衣的女人挎着篮子从门里走了出来。祝温一仔细一瞧,便知道自已寻对了地方,因为那女人的相貌与钱姐有六七分相似,一看便知是钱姐的妹妹。
祝温一隐身在杂物之后,等钱二姐转了个弯,远离了主人家的门房,才悄悄跟上。
钱二姐正要去街前替东家买一家很出名的点心铺的吃食。姐姐出事后,钱二姐带着自已的女儿和小三子在主人家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三年。东家人挺好,不介意她带着两个小孩,还特意给她划拨了一个房间,虽然不大,但两大一小生活刚刚好。
钱二姐自已没有儿子,对外只说小三子的父母早逝,将小三子过继给自已当亲儿子那般教养。小三子当时年纪也小,对亲娘没有多少记忆,便称呼钱二姐为娘亲,日子倒也过得平静而安稳。
在钱二姐买完点心回家的路上,祝温一一个箭步跟上前去和她搭话,表明了自已的来意。钱二姐听后,沉默了许久,脸色变了又变,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考虑着许多事情。
“阿姐还好吗?”钱二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和牵挂。
祝温一将自已在狱中的所见所闻如实述说,钱二姐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最后缓缓说道:“小三子一直以为他亲娘已经去世。不是我心狠,不让他们亲母子相见,只是为了小三子好,小三子长大以后还要做工,还要结婚,有个杀了人坐牢的母亲,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说杂七杂八的闲话的。”钱二姐的眼中泛起了泪花,“阿姐吃了许多苦,小三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么多的压力。当年阿姐临走时说,只当她死了,要小三子无需再牵挂。我也是没办法啊...”说着说着,钱二姐抽泣了起来。
祝温一对她们的做法不置可否,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亦不方便指手画脚。何况,从钱二姐提及小三子时脸上那片似水柔情可以看出,她是在用真心爱护小三子的。
“我也不是想带小三子去见钱姐。钱姐也不是这样的想法。她是小三子的亲娘,为小三子着想不会比你少。只是我既应承了钱姐,就得要亲眼见见小三子,钱姐问起时,不至于哑口无言,也稍稍慰藉钱姐的爱子之心。”祝温一诚恳地说道。
钱二姐只是一个在别人家做工的女佣,想要答应祝温一的请求并非易事。她思索了良久,许是终究挂念着阿姐,终是咬了咬牙,答应了。
“祝小姐,你与家姐萍水相逢,感谢您为了阿姐特地跑这一趟,我如果还要推脱那就太没良心了。今日东家出门做生意去了,夫人去姊妹家打麻将,宅子里只有小小姐在玩。我可以带您进去瞧瞧。”钱二姐顿了顿,又补充道,“只一点,对小三子说您是我的朋友,万万不要提及阿姐。”
祝温一也晓得她们的无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