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一回到屋内,满心的纷乱如麻,她实在不愿在此时思考与许寒一相关的种种,因为在她心中,有一件更为紧迫且重要的事情亟待去做。
她四处寻觅阿栖的身影,终于在一间屋子中找到了她。彼时,阿栖正全神贯注地收拾着屋子,手中拿着鸡毛掸子,仔仔细细地清扫着每一处角落,就连那花瓶上细微的灰尘也不放过。屋内的陈设尽显奢华,每一张桌椅、每一件木雕皆为上品,更别提那些琳琅满目的摆件珍品。此刻她手中正握着的,是一只逊清时期的九龙粉彩花觚,据说这是祖上御赐之物,价值连城,哪怕在大帅府这样见惯奇珍异宝的地方,也堪称稀世之珍。阿栖在大帅府做活多年,见识过无数珍贵宝物,可即便如此,她仍觉得少帅对祝温一的心意赤诚无比,单看这满屋子为祝温一精心布置的宝贝,便可见一斑。然而,祝温一似乎对这些奢华物件并不上心,阿栖从未见她把玩过,她每日大多时候都在外忙碌,一回到住处,便一头扎进书堆里刻苦研读。
正想着,阿栖忽然听到祝温一在唤她,连忙高声应道:“小姐,我在这儿,在这呢。”
祝温一走上前,神色关切地问道:“那日我在医院,是你来服侍我换的衣服吗?”
阿栖笑着点头应和:“那是自然的。”
祝温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尝试着问道:“那日换下来的衣服还在吗?”她心里其实并不抱太大期望,毕竟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而且那衣服当时又脏又破。
阿栖却爽快地回答:“还在,还在。小姐的东西我都保管得很好。”说着,她便快步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掏出一个用布巾包裹着的物件,打开一看,赫然就是那套衣衫。
祝温一急忙翻找起来,找了许久,却没找到自已想要的东西,于是又问道:“有没有见到里头有一条写着字的布条?”
阿栖一拍脑袋,说道:“有,我都替小姐收着呢,在那头红木的收纳盒里。”
祝温一闻言,立刻小跑步过去,找到了那个收纳盒,打开后看到布条,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激动地转过身,狠狠地抱了一抱阿栖。幸亏这丫头心细如发,总算是让她不至于成为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反观被熊抱之后的阿栖,脸上写满了震惊。她伺候祝温一多时,平日里祝温一总是一副情绪内敛、不悲不喜的模样,甚少会有如此大起大落的反应,而且也不太喜欢与人有过于亲近的接触。这是她第一次与自已这般亲密接触,阿栖颇有些受宠若惊。
阿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姐,这布条很重要吗?上头为何写着薛副官和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祝温一回答道:“我还未曾看过,等我看完再与你说道。”
阿栖识趣地退了出去,继续去打扫其他房间。祝温一小心翼翼地打开布条,只见上头果然写着薛憕的名字,旁边还写着一个女孩子的名讳:薛菀。布条上的墨迹已经又干又旧,呈现出棕褐色,仔细一看便能分辨出是由血写成的,由此也能看得出留下这布条的人当时是多么迫切地求救。祝温一想起了那个被称为傻丫的女孩那双明净的大眼睛,以及她当时迫切抓着自已的力道,心中一阵揪痛,她实在无法假装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稍晚些时候,薛憕如往常一样进府向许寒一报告公事。祝温一早早地就在楼下等候,待薛憕从楼上下来时,她立刻上前截住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薛副官可认识一名唤薛菀的女孩子?”
薛憕听闻后,瞬间瞪大了眼睛,顾不上眼前人是少帅的心上人,竟逾矩地抓住她的双手,急切地说道:“你认识小菀?在哪里认识的?在哪里见过?你快说,别支支吾吾的。”薛憕可是军人出身,孔武有力,情绪一激动,力气更是大得惊人。他连续抛出三个问题,祝温一还来不及作答,就被他抓着转得晕头转向。
“放手,放手,你先放手。”祝温一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薛憕这才赶忙放手,心虚地朝着楼上望了一眼。见楼上并无动静,才稍稍放下心来。
“祝温一小姐就别再糊弄在下了,小菀失踪已一年有余,请问您到底在哪处见着妹妹?她可还安好?”薛憕焦急地问道。
祝温一将在狱中见到傻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与薛憕说了。薛憕听完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去将妹妹救出来。
“我去禀明了少帅,定要赶快将妹妹救出狱中。”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冲上楼去。不一会儿,许寒一便跟着薛憕一起下来了。
许寒一神色凝重地问道:“可当真?”
祝温一便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薛憕是许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