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垂眸敛下心绪。
景惜云只见过她一回,就是昨儿国公府认亲宴,
而昨儿她腰间便悬了这条禁步。
所以景惜云能认出这是她的禁步,或是从他人口中得知这是她的禁步。
谢鸾抬头,面不改色道:“昨儿散宴后我的禁步便丢了,我命丫头寻了许久也未寻到,没想到竟是被裴世子捡去了。”
“这么说,这禁步不是你给循之哥哥的?”
谢鸾疑惑,反问道:“公主为何认定这是我给裴世子的?”
“我——”
景惜云下意识就想说昨日裴定牵了她的手,想了想又觉理由太过牵强。
眯着眼打量着谢鸾,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异样。
可谢鸾的表情太过淡定,反倒让景惜云无从审问。
难道真是她多虑了?
谢鸾追问:“不知公主如何认得这是我的东西?”
她不认为景惜云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会留意她戴了什么禁步,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而且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
景惜云素来做事不过大脑,此事又与裴定有关,只怕旁人唆使一两句,她就会轻易着道。
果不其然,景惜云睨着她,冷哼一声,“你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本公主多看一眼?还不是你那位二妹妹说的。”
原来如此,谢鸾眸光微闪,“公主有所不知,我和谢鸣凤平日便互看不顺眼,公主召我过来,可是她在公主面前说了什么?”
景惜云眉头轻蹙,显然被谢鸾说中了。
今儿景惜云有意刁难谢鸣凤,罚她在御花园石子路上跪了一个时辰,谢鸣凤瞧见景惜云手上的禁步,只觉有些眼熟,细想一番,才想起在哪儿见过。
试探间,谢鸣凤得知这禁步是景惜云从裴定书房拿的,正四处想找这禁步的主人一问究竟。
惜云公主爱慕淮安王世子在京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谢鸣凤便起了心思,先说这禁步是谢鸾的,接着又说昨儿瞧见谢鸾和裴定走在一处,国公府的下人都瞧见了。
所以今儿从太后宫里出来,景惜云才会第一时间命人在宫门口拦着谢鸾。
景惜云后知后觉,自己竟是着了谢鸣凤的道。
如今谢鸾成了景惜云的伴读,日后少不了要和景惜云打交道,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景惜云,“想是昨儿裴世子无意捡到我的禁步,想着到底是姑娘家的贴身之物,被有心之人捡去就不好了,故而先带了回去,不想回头就忘了此事,公主与其来问我,不妨去问问裴世子。”
这倒像是循之哥哥能做出来的事,景惜云瞥了眼手上的禁步一眼,目光又落在谢鸾身上,愈发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循之哥哥怎会看上这么一个乡下丫头?
谢鸾似是看出她的疑虑,故意说道:“公主不必担心我对裴世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下个月皇子选妃,我是要嫁给四皇子的。”
“真是大言不惭!”景惜云不知她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番话,鄙夷道,“我四哥喜欢的是知书达理的女子,就你也妄想入我四哥的眼?”
不过听谢鸾这么一说,景惜云心里到底松了口气。
裴定不喜欢她可以,但他也绝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既然误会说开了,不知公主可否放我出宫了?”谢鸾开口说道。
景惜云终是没再继续为难谢鸾,毕竟日后有的是机会,随手把禁步扔给她。
“你走吧。”
谢鸾颔首,转身出了寝殿。
宫女道:“公主就这么放她走了?”
景惜云蹙眉沉思,“这个时辰,循之哥哥应该回来了吧?”
“奴婢不知……”
“备轿!”
—
苕春在外头候了办个时辰,见谢鸾出来,忙迎了上去,拉着她左右打量,不确定道:“姑娘,惜云公主没对您做什么吧?”
谢鸾好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
苕春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今儿二姑娘都被打成那样了,我还以为......”
“惜云公主便是要刁难人,也得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谢鸾转过来安慰她,“今儿我有些累了,明儿我还要进宫呢,我们早些回去吧。”
苕春还想再说什么,瞧见她眉眼间的倦色,终是止住了,轻轻点了点头。
宫墙拐角处,两个丫头低头说着今儿宫里的趣事,险些撞上来人,看清眼前的男子,忙屈敛目行礼,“见过三皇子殿下,淮安王世子。”
景岱点头放人离开,眸中含笑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