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继续说道:“父亲是大孝子,至今未把那两姐妹抬回府,怕的是祖母反对,前两天父亲还闹着要休妻呢,母亲若是替父亲解了这个忧虑,父亲与母亲的关系想必也会有所缓和,妈妈,您说呢?”
林妈妈抹了下汗,呐呐,“大姑娘一心为国公爷和夫人考虑,要奴婢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谢鸾抿唇一笑,“这事倒也不用你多费心思,你只需把我的话带到,外头那两位自然知道该这么做。”
林妈妈走上前。
听完谢鸾的话,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谢鸾已没了表情,“林妈妈,明儿我从宫里回来,希望能赶上府上的喜事。”
翌日,谢鸾在一众或怜悯,或不屑的目光中,上了接她进宫的马车。
出门前,谢栩再三叮嘱,考核完务必去向淑妃谢恩。
皇后不喜喧闹,许久不管后宫事,便是掠过皇后,也不算失礼。
谢鸾冷笑,也不知是否听见,径直提裙上了马车。
许氏收回目光,哼道:“国公爷也太看得起鸾丫头了,莫说她是否能过考核,淑妃与皇后素来不睦,上回进宫她先去给皇后请安,还不知淑妃这么想呢。”
许氏不提,谢栩险些就要忘了此事,两三步上前,“若非你只顾着那个养女,忘了教鸾丫头那些宫规礼仪,谢家岂会因此得罪淑妃?”
许氏抖着帕子不敢说话了。
谢栩仍不肯放过她,寒声警告,“倘若淑妃因此不满我们谢家,下个月四皇子选妃,鸾丫头不慎落选,你就收拾东西,回你的娘家去吧!”
“你……”许氏脸色煞白一瞬,旋即又开始故技垂施,哭着嚷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养了两个狐媚子,那两个狐媚子比鸾丫头大不了两岁吧?你也下得去手?你不怕你养外室的事儿传的人尽皆知,你尽管休了我……”
谢栩额头青筋暴起,朝许氏逼近一步,“你这个毒妇!别以为我不敢——”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谢老夫人对许氏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转头对儿子说道,“我已命周妈妈教过鸾丫头规矩了,此次定不会再出差错。”说着招呼众人回府。
谢家既已决定站四皇子,就要彻底与皇后和三皇子那边断干净,一门心思讨好淑妃总没错。
谢栩冷哼一声,跟着谢老夫人进门。
许氏站在原地低声啜泣了一会儿,扔了帕子,哭着跑了进去。
林妈妈目送许氏离开,迟疑了片刻,偷偷往谢栩京中宅子的方向去了。
此时琼英殿,负责礼仪文课考核的夫子,缓缓抬头,目光从题册上离开,一脸为难地坐在主位上。
那位小公主坐在下首,气势却不输,抬着下巴一脸骄矜,“还考虑什么?年年都是那些考核内容,一点新意都没有,是时候该出些新题了。”
夫子搁下题册,斟酌着开口,“公主,您出的这些题,琴艺,作画......这不是故意为难谢大姑娘吗?”
京城谁不知道敬国公府那位大姑娘是乡下来的,穷人家的孩子哪里学的起这些才艺?
“为难?”景惜云怒目而视,“她一个乡下丫头,怕是连下笔都难,本公主出些难题,届时她过不了考核,也好有个借口说辞,她该谢本公主才是。”
“就是,”一旁的素心也跟着应和,“我们公主这是好心给她台阶下,你若是不听我们公主的,明儿我们公主便求陛下革了你的职!”
看着这这主仆俩一唱一和,夫子不敢顶撞,却时刻谨记太后的嘱咐,压低声音,打着商量道:“公主有所不知,昨儿太后才命人来过,若是谢大姑娘过不了考核,下官没法向太后交代啊。”
景惜云咬牙切齿,“本公主就知道祖母会耍赖,得亏本公主留了个心眼。”
说着把茶盏往桌上一撂,清脆一声响,“本公主的伴读,自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些考题皆是从女子八雅中取,如何算是为难?”
“你只管出题就是了,祖母若是怪罪下来,本公主替你担着。”
“这……”
素心语气尖锐,“上一个得罪我们公主的人,你可知是何下场?”
沉默须臾,夫子叹了口气,“好吧。”
收好题册,朝一旁的内侍使眼色。
景惜云斜睨他一眼,“你也别想着派人去给祖母报信,本公主今日就坐在这琼英殿不走了。”
“......”
景惜云翘起唇角,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换了题,哪怕那乡下丫头三日没合眼,准备的再好,也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