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反唇相讥,“若换成是你呢?”
“我?”
“倘若父皇对阿鸾不那么偏心,你娶了阿鸾便会像其他公主驸马一样不可再入朝参政,你会如何选择?”
裴定看着他,忽而笑了,“别把你的难题扔给我,口头上的承诺最不值钱。”
“再者,我和你可不一样。”
景岱洗耳恭听。
裴定缓缓说道:“阿鸾心悦我,而我阿姐心里已经有人了。”
“......”
裴定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不跟你说了,阿鸾还等着我回去呢。”
彼时谢鸾已从太后口中得知裴定请旨前往凉州的事儿,裴定回到含章殿,谢鸾已经在膳桌前等着他了。
裴定眉梢轻挑,在内侍捧过的折沿盆里净了手,今日菜肴格外丰盛,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桌。
谢鸾动手给裴定盛了碗汤,随口问道:“今日朝中没发生什么事吧?”
东南水患的事儿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谢鸾没道理没听到风声。
裴定觑了眼谢鸾的神情,与平日无异。
裴定心弦一松,挑着重点说了,末了又道:“景瑞封了燕王,三日后动身前往东南之地。”
谢鸾一愣,轻笑颔首,“嗯,是桩好事。”
一面吩咐苕春,“四皇兄若是去了燕地,往后见面的机会怕是少了,你替我去四皇子府走一趟,将那日父皇赏我的彩头给四皇兄送去。”
今日帝王封赏景岱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君恩浩荡,谢鸾和裴定却清楚帝王的意图。
当日景岱从东南之地回来,查到景瑞与东南五地藩王暗中往来的证据。
宣德帝这会儿把燕地封给他,明为封赏,实是帝王对他的考验。
到了东南之地,他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解决东南危机将功补过,而后留在燕地东山再起,这也是帝王希望看到的。
二是趁凉州与乌桓大战,勾结东南藩王一举攻破上京。
先前帝王冷落了景瑞大半个月,昨儿淑妃又被禁足,帝王对他的信任已大不如前。
于景瑞而言,前者吃力不讨好,后者风险极大。
哪一条路都不好走。
单看他怎么选了。
谢鸾敛回思绪,扫了眼桌上的佳肴,往裴定碟中添了一箸,“今日的清蒸鲈鱼不错,尝尝。”
裴定盯着碟中的鲈鱼,没吭声。
谢鸾从不碰荤腥。
他不碰鲈鱼,多吃几口便会浑身起疹子。
往日桌上是没有这道菜的。
今日不仅有,还主动为他夹菜。
......往日哪有这待遇。
裴定动了动银箸,低头尝了一口,点评道:“嗯,是不错。”
谢鸾唇角弯起,又给他夹了一箸,“是吧,香而不腥,来,多吃点。”
裴定抬头,“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