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兰对二人莞尔一笑,刘鸳却哼了声,向若弗行过礼,立即转身往另一边走。
牛春兰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若弗见状,忙走上前安抚道:“其实她只是面上傲气,心里并非不喜欢你。”
牛春兰苦笑,将那两层漆红雕花食盒递给若弗,道:“今儿辛苦了,这些点心拿回去吃吧!”
若弗并不像有些村里人,分明心里想要,却还再三推辞,她痛痛快快接了食盒,大大方方道谢,一时倒弄得牛春兰有些不习惯了。
牛春兰愣了愣,把耳侧被风吹散的一绺发拨到耳后,欲言又止地看着若弗。
“太太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么?”若弗指了指自己,很诧异的。
牛春兰抽出帕子抵着鼻尖,声口和软中带着点不好意思,“我想问妹妹你是如何降住鸳姐的,怎的她愿意听你的话?”
降得住她?
若弗也不知自己如何降住她了,难道是因着自己比她还大小姐脾气?
若弗于是随口道:“就是该发脾气时发脾气,不该发脾气时不发脾气,别惯着她。”
牛春兰听罢,忖了村,而后恍然大悟一般,叹了声原来如此。
其实她悟到了也无用,这些在若弗看来自然而然的事,牛春兰却做不来,她是从一个家徒四壁的农人家嫁到员外家的,嫁妆不过几件衣衫。她明面上是太太,其实是他们家的老妈子,侍奉老爷子,讨好丈夫和继女,她天生的就觉着自己矮他们一等,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她做不到。
她甚至不能理解,怎的若弗一个村姑,能谋到这个三两一个月的差事,不感恩戴德,讨好刘鸳,还敢对她来硬的,偏刘鸳还就吃她那一套。
送若弗出门的那会儿功夫,两人又说了些话,若弗发觉,这牛春兰说话时那温柔劲儿,简直骨子里透出来的,她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