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雨转过头，不去看她，也没有反驳，而是道：“你去嘉州城外的村子为人治病的那天，其实你已经死了三次。如果你碰了那个孩子，你会死，如果你答应留下来吃饭，你也会死，如果你最后喝了她打来的水，你还是会死。记住这句话，害人的手段不需要多高明，只需要利用到他人的同情就足够了。”

宋棠晚心中一惊，忍不住道：“你说谎！”

那么淳朴老实的农家妇人，那么可怜的小女孩儿，她们怎么可能会害人？

李秋雨扯了扯嘴角，朝小孟擡了擡下巴：“你不妨问问它。”

宋棠晚低下头，小孟呜咽了一声，可怜巴巴地望向她，可最终还是点了点。

李秋雨忍不住想，偶尔放一条狗命似乎也有好处。

从小孟那得到了肯定答覆的宋棠晚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发着呆。

她从未想过真实的人间是这样的。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对一切潜在的陷阱与他人的恶意都有了足够的防范，可如今看来，这人间竟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令人作呕。

只是一瞬间，大师兄的背叛，师兄弟们包括九师叔含冤而死的事，与这一路上的见闻突然纠缠在了一起，就像一团浓重乌云般朝她压了过来。她突然感觉心里很闷，她很想放肆地大哭一场，或是干脆跳下山崖一死了之。

她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这一切对她而言太沈重，太残酷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他低低地念了一声。

“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