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路明非的【智力】,以他堪称人形白金之星的【精细度】,就可以做到这点!
绝对可以。轻易可以!!!路明非的意识已经沉入微观世界,他的思维触须沿着大卫的脊椎神经游走。在放大的视野中,他看见义体接口处血红色的点点元素像一群金属蝗虫啃食着神经髓鞘。那或许就是‘龙类’的精神元素。混血种一旦被这玩意侵蚀就会化作死侍,而如果使用的是义体,那就会转化为赛博精神病。路明非的额角渗出冷汗,他必须同时操控数千把能量手术刀。一些刀锋负责切断被污染的神经突触,另一些则要引导干细胞修复受损,有的部分已经长出了神经触须,它们像寄生藤蔓一样缠绕着海马体。路明非不得不将手术刀分化,在神经递质传递的间隙中穿行。每一次切割都要精确到飞秒级别,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连锁反应。细胞结构像微型发电站般重新点亮,受损的双螺旋在磁场力作用下缓慢自愈。素染成靛蓝色的血管正褪回珊瑚红,神经接孔里生长臃肿的再生组织。医疗舱的警报器突然爆出火——过于旺盛的生物电流烧毁了监测芯片。但这些都无法阻止路明非的全神贯注。放心吧,老大。我会救你的。无聊的男人,无聊的故事。大卫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车的副驾驶座上。车内的光线昏暗而迷离,像是被一层陈旧的滤镜所笼罩。仪表盘上的指示灯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色彩晕染,界限难辨。这里是.大卫嘴唇微微颤动,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般,缓缓扭头。夕阳的光有些刺人,大卫先是眯了眯眼,才从那璀璨的碎金之中看清了女人的轮廓。果然,在驾驶座上,是那个熟悉的存在。【葛洛莉亚马丁内斯】赤色长发,因为长年过度劳动而似乎有些憔悴的面庞,在夜之城来说是改造度较低的那种,美丽,温柔。大卫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母亲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柔和的笑:“醒啦”那声音轻柔又熟悉,大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低声问道:“妈,我们这是去哪儿”他的声音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沉闷。母亲轻轻转动方向盘,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那片朦胧的道路,轻声说:“带你去个地方,你该去的地方。”大卫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是荒坂学院的定制服装。“.荒坂塔”“.现在还说这个”大卫露出有些自嘲的表情。“抱歉啊老妈让你失望了,在你的标准里,我大概只是个自甘堕落的家伙吧。”“.”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15:47,这个他们遭遇车祸的时刻。“我知道这是梦。”“电影里不是经常说嘛,在临死的时候人会来一遍走马灯。”“现在就是那样对吧还是说是什么崭新的幻觉”大卫露出有些惨淡的笑容,用手肘撑着车窗。“说起来路明非那个家伙说过啊,走马灯什么的,都是人大脑深层平时不会想起的记忆,但如果是幻觉那就说明老妈你也只是我记忆中塑造出来的‘我认为的老妈’对吧那你肯定对我很失望吧”大卫的脸靠近小臂,然后逐渐下滑,发丝凌乱地散开紧贴着皮肉,夜之城赫赫有名的雇佣兵,此刻却那般低落而脆弱。“如果是那样的话啊.我到底在装什么啊”语速忽然加快。脸更加埋进手臂之中,大卫的肩膀也随之颤抖,他努力保持着自以为游刃有余的笑脸,声音却断断续续:“我明明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不会说这种话我明明知道还有别的话要说的.”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我能更聪明一点,那些削肾客是不是就不会夺走你的生命。如果我没有用那些二手装备,是不是你就不会来接我,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不是只要我真的努力一点.你就不会离开我。那些压抑在心底许久的痛苦和自责,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他明明知道的,如果是葛洛莉亚,哪怕是“自己眼中的她”也一定会说——“做得很好,大卫。”母亲的声音传来,大卫咬着牙努力看去,但不知道是眼睛里面打转的水珠让他没办法聚焦,还是说幻觉即将结束。女人的身影是那么模糊不清。“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抱歉啊让你一直怀抱着内疚,抱歉啊,让你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抱歉”“没办法在你需要的时候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