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过去。
回到家,她很冷静地收拾东西,带秦女士去了江城最好的医院做检查。
从头到尾,秦女士一句话也没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苏绒在医院里忙前忙后。
就是这么微妙的,她们的角色互相置换了。
二十年来,秦女士一直不辞辛劳地守护着她的天真,极尽全力让她相信世间总是这么美好。
苏绒后知后觉自己太过迟钝,很多事情要过很久很久,才能在某一刻想明白当时为什么觉得不对劲。
也是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当初周姨没有理她,并不是被风吹跑了最喜欢的衣服,小镇上的左邻右舍总是朝他家门口泼水,不是想帮忙洗干净地板,而是想冲走寡妇带来的晦气。
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对孤儿寡母,直到苏绒以省状元的身份考进了京大,成为了他们眼中所谓的,前途无量的大学生。
原来他们艳羡的,觊觎的,有所谋取的,并非秦女士的养花心得,而是被重点大学赋予了价值的苏绒。
苏绒再一次,明白了天真的代价,只是这一次的代价远比上一次还要惨痛。
“只能开颅,我们医院做不了,我建议到大医院去试试。”
医生看着一脸学生气的苏绒,语气柔和了一些。
“小姑娘,手术费加上后续的化疗费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尽快通知家里人吧。”
秦珍云躺在病床上,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她朝着苏绒张了张嘴,只说了两个字。
“回家。”
苏绒忍下眼里的泪水,学着怎么当一个看起来十分有底气的大人。
她拿出那张欠条,态度强硬。
“秦女士,我说了我现在能赚很多钱,这是证据。“
秦珍云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过热泪,苏绒俯下身,将头靠进她怀里,像哄孩子似的呢喃道。
“是你说的,人只有清楚自己的价值才能活得踏实,治好你的病是我的价值,活着,好好活着,就是你的价值。”
第二天,苏绒回家给秦女士拿换洗衣物。
她翻出背包里那叠没有扔掉的名片,挨个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