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局匹配
纪行比纪跃大七八岁,他上小学的时候,纪跃还不会爬。
后来上了幼儿园,纪跃和同龄人一样开始问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比如有一天他回家问林雪:“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呀?”
林雪说:“马路边捡的。”
纪跃当时就哭了。
等纪行回到家,他又跑去问纪行:“哥哥,我真的是捡来的吗?”
纪行:“对,你是捡来的。小孩子都是捡来的。”
纪跃一把抱住纪行的大腿哭得很伤心:“我们都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我们好可怜哥哥呜呜呜……”
后来发现林雪原来一直想要个女儿,结果生了俩熊孩子,就对好友家女儿聂秋璇特别好。
于是纪家兄弟一言不合就diss对方是捡来的,一直到长大懂事了这个梗都玩不腻,时常要拿来自我调侃一番。
以至于纪行干脆在通讯录以及社交软件都给纪跃备注为“捡来的”,许多年都懒得改。
听纪跃一句“捡来的纪老大”,聂秋璇哪还不明白是谁。
其实聂秋璇以前设想过自己放下小心思之后再跟纪行见面会是什么场景。
他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无忧无虑的年少时代已经走远,曾经十几年如一日陪在身边的人如今天各一方,遇见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有条不紊地过着自己的人生。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见面的时候像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样笑笑,云淡风轻地问候对方“好久不见”。
很好很完美。
然而聂秋璇万万没想到,当纪跃把手机塞到她手里,看清屏幕里的人时,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你怎么毁容了?”这左脸肿得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纪行:“……上火。”
纪跃很不给面子的嘲笑出声:“噗哈哈哈哈~”
视频那头的纪行板着脸语带威胁地喊他的名字:“纪跃……”
“sorry~我给妈送水果,你们聊。”
纪跃说完转身就溜了。
聂秋璇清了清嗓子:“怎么肿成这样,去医院检查了吗?”
纪行无奈地把镜头换到另一侧没肿的那边:“检查了,估计是这段时间吃得太辣,清热消炎很快就好,没事儿。”
谁也没提这几年有意无意的疏远,说话的语气态度仿佛还一如从前。
可聂秋璇知道终究是不一样了。
就好像现在除了关心他意料之外的病之外竟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不像以前,在他面前说什么做什么从来都是自由自在的。
纪行忽然说:“你把手机拿远点儿让我看看。”
聂秋璇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把手机伸远尽量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屏幕里:“怎么了?你要看什么?”
“没怎么。就是很久没见你,感觉你好像瘦了很多。”
这倒是事实。
“还行吧,”聂秋璇含糊地说,“就稍稍减了下肥。”
纪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两人都沈默下来。
聂秋璇打破沈默:“我锅里还炖了汤,就不跟你多聊了。听纪跃说你最近要回江淮,等你回来再聊吧。”
“嗯。”
“那我挂了?”
“嗯。”
通话挂断,黑下来的屏幕上映出聂秋璇自己的脸,发现镜面里的自己笑意融融,她微微怔住。
纪跃走过来叫了她一声:“秋璇姐,你们聊完了?”
聂秋璇一秒恢覆平常,若无其事地把手机递给他答道:“随便聊几句,他不是要回来了吗,到时候再聊也是一样的。”
跟纪跃打了招呼转头回了自己家,聂秋璇去厨房看竈上的汤。
两人九点才吃上晚饭,吃完还出门消食,去附近的月亮湖公园转了一圈。
城市的夜晚总是热闹的,和夜跑的或是散步的老人擦肩而过,偶尔视线对上礼貌地点头示意一下,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歌声悠扬在夜风里,是平常忙忙碌碌时感觉不到的宁静。
馀岁感慨说:“这个城市不太适合奋斗,但很适合生活。”
聂秋璇点头表示赞同。
一直逛到十点多,聂秋璇和馀岁回家各自洗漱。
看到聂秋璇洗完澡出来,馀岁说:“秋秋,你这个软件自动登录,好像有人找你,头像闪了好半天了。”
聂秋璇凑上前一看:“是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