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理直气壮,以至于孟施晴甚至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孟施晴想和陆意然聊他们之间的问题,陆意然却误以为她在吃无谓的干醋,他坦坦荡荡地说自己和师妹没什么,师妹有男朋友,是孟施晴过于敏感,于是拒绝和她谈这个话题。
他们渐行渐远,吵架都吵的憋屈。
某天,孟施晴下课后在食堂点了一份沙拉,独自坐在双人桌前,她点开和陆意然的对话框,在斟酌要怎么约他出来聊聊。
倏然,比赛获奖的通知在消息框上方弹出。
是那个她迫切想要拿下的比赛。
迫在眉睫的截止时间,陌生的研究领域,孟施晴熬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夜,数不清查阅了多少资料,看过多少论文,又多少次在夜里崩溃,才终于写出的论文,在两个星期后的今天,以这种猝不及防的形式揭晓了结果。
结果是好的。
当然是好的。
那一瞬间,她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成就感和掌控感。
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
喜悦过后,她看着桌上刚点的沙拉,陷入了沈思。
孟施晴觉得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她干脆利落地和陆意然提了分手。
陆意然却一反常态,突然着急了,之前都是孟施晴找他不见人,现在却反了过来,他在拼命挽留孟施晴。
有什么挽留的必要吗,孟施晴想不明白,这段时间的冲突让孟施晴觉得他可能都不喜欢自己。
陆意然看着孟施晴甩开他的手,有些烦躁,声音不自觉放大:“我都说了,我没有觉得你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是抓住这么一个小事不放,还是说你其实就是介意我和师妹走得太近?”
“我对她没那个意思,我们就是正常的同学关系,她有男朋友,你要是介意的话我马上退出实验室,以后见到她绕路走行不行。”
“我没有误会你什么,”孟施晴解释得有些心累,“我都说了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啊?就几句话,至于吗?”陆意然因为气急,呼吸急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要这么敏感好吗?”
“……”
孟施晴和陆意然认识十几年了,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可是现在,孟施晴看着他,却突然觉得好陌生。
她有些累了,不想再去分辨是谁对谁错,或许都没有错,只是单纯不合适而已。
等他情绪渐渐平覆下来,孟施晴才开口,她尽量保持冷静,回答他:“当然至于啊,你让我觉得我好糟糕,你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我变得不像我了,这样的我好讨厌啊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情绪后知后觉涌了上来,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仰头看着陆意然,将话说完:“陆意然,你算什么啊,你凭什么给我制定标准,我又为什么要变成你认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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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见面过后,陆意然还在找她。
他们能说的话都说过了,陆意然还是不愿意放弃,孟施晴躲不开他,也没什么要和他说的。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在孟施晴以为他无计可施,打算放弃的时候,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孟朝林破天荒地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知道他们分手的事情了,并勒令她马上和陆意然和好。
“你知道陆家和我们有多大的生意往来吗?公司本就出了问题,也就陆家会看在你和陆意然交好的关系上提携下我们,这下倒好,你任性妄为,说分就分,马上新一轮合作就要签署合同了,你还挑现在和陆意然分手,是不是想看我们全家去死啊。”
孟朝林知道她的软肋在哪,继续斥责道:“这是你妈妈在世时就辛苦经营起的生意,为的就是让你衣食无忧地长大,谁想到会把你养成这种任性自私的性格,你舒舒服服享受完好处,现在公司经营出了问题,你就能什么都不做,安心看着公司破产倒闭吗?”
孟朝林似乎以为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故意把话说的严重,话毕,又补充道:“我告诉你,你不想和陆意然结婚也行,我马上给你安排联姻。你要么和陆意然结,要么和其他人,你自己选吧。”
……
孟施晴挂断了电话,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周遭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像被锁紧了一个四面都是墙的监狱。
她的手紧紧握着手机,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好低级,好恶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