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副队长是要将马光祖一起带走的,只是白须老者说是马光祖多日不回,教中和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这马光祖本就是白须老者的族中侄孙,副队长也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声,而马光祖听着先前那个兵丁的汇报,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个骑马走的哑巴正是阿爷,阿爷不大可能回保卫队,他回保卫队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先留下来了,等副队长他们走了,也好跟白须老者打听消息。
见副队长一众人等离去,白须老者这才说道:“光祖侄孙,你联手是个大才,我原本就知道他,他借着给我倒水的理由,已经悄悄给我透露了身份,我看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你们可要多叫小心,告诉你的联手,不要再纠缠了,不值当。你就多帮着他,去西庄子,他等着你。只是此后,最好暂时断了往来,以免连累了教众,也赔了你们性命。”
这西庄子正在西山南侧的山沟口,看来阿爷多半是已经和分队人马汇合了。
马光祖谢过白须老者,到马棚牵了马,打量了一下四周没人,就径直朝着西庄子飞奔而来。
时值深秋时节,此时已是深夜,月明星稀,偶有云朵遮掩着弦月,万籁俱寂,朦朦胧胧,却也依稀可辨。
从西山锦堂到西庄子后面的山沟并不远,莫约一支烟的功夫,马光祖就到了西庄子村口。
这西庄子没有几户人家,都是马光祖的族中人。
马光祖继续策马扬鞭,朝着山沟里疾驰而去。不久,就听到他与阿爷的接头信号,马光祖循着这声,就看到阿爷一个人躲在一个小山包的后面。
“队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马光祖翻身下马,忙问道。
“我觉得这事不对,就让分队都悄悄回去了。”阿爷说道。
“是啊,副队长回卫队去了,其他人都去各路口追你去了,”马光祖喘着气说道:“我看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顿了顿,马光祖继续说道:“对了,阿訇爷让我带话给你,他说让你不要再纠缠了,不值当。”
阿爷扭头眺望着远方,良久,说道:“是啊,光祖。看来我是待不下去了。”
“队长,你说副队长他们今晚要找的人会不会是你啊。”
“大概不会错,欲加之罪啊,岂又何患无辞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此罢了也好,在卫队,我也着实看不到希望,国民党内部的腐朽越来越严重,依我看,你也不必再耗下去了,我先外出避避,你也尽快脱离出来,来日方长,咱们再做打算吧。”
“也好,明日我也去辞了,我看他们倒不至于将我怎么样。”
“你自已多加小心,如若有机会,你到我寝室去趟,我床头那副字的后面有个暗格,里面的信笺你能带就带出来妥善放好,他日若有用我自会来取。要是有什么意外,就毁了,别拖累了你。”
“队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好了,好兄弟,大恩不言谢,今天起,你就是我何田芳的第一个‘铁齿’,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从那以后,阿爷对马光祖更是加了一份亲切。当地人在称呼朋友时,沿用唱花儿的联手一词,而对有过命交情的联手,则更形象的昵称“铁齿”。这马光祖,自然就成了阿爷的第一个铁齿。
阿爷的这个铁齿,不但感念阿爷的知遇之恩,钦佩阿爷的文采,一起相处的久了,对阿爷更多了一些亲人般的依赖。
后来,阿爷先后辗转去了天水、川北游历,靠着沿途朋友接济倒也活得自在。期间给家里捎过一次口信,一直也没有回来过,直到两年后,新中国成立,阿爷估摸着早已腐朽的国民党倒台了,阿爷才改名换姓来到旧城附近的乡下,托人将阿爸叫到乡下来,详细了解了两年来发生的事情,确定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就又告诉阿爸老家院子里山杏树下埋着的银两。阿爸依着阿爷的吩咐,取了银两,帮着阿爷一起在乡下买了一块地,盖起了现在住的这处房子,一家人将旧城老家的房子租给别人,全部搬到乡下隐居了起来。
而西山锦堂那夜过后,马光祖第二天就回到了卫队,为了怕引起怀疑,也是顺便留意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马光祖一时也没有急着辞职。直到半个多月后,县府下了新的委任状,副队长如愿以偿地接替了阿爷的职位,马光祖趁着副队长高兴的档口,就以族里生意和照料家人为由,向那个副队长告辞职务,副队长心愿已达,也没再纠缠什么,只是挽留马光祖当夜吃了庆贺宴,次日再走也不迟,马光祖也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当晚,醉酒的新官在马光祖的搀扶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