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痕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
“高千户,好大的阵仗。”
“此事本公子本不想掺和,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本公子便说说。”
“我云海盟向来只认一个理儿——道义。”
“我等既然来了金鳞镖局作客,那主人家的事儿,怎也不好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白无痕哗啦一声打开折扇,徐徐摇晃。
“正如卫师太方才所言,倘若你们有切实证据证明金鳞镖局谋逆,那我们绝无二话。”
“但真相,不是摆在盒子里的几封信、几个人头就能定的。”
说着,白无痕上前一步,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一种似是与生俱来的傲然与贵气。
“诸位,你们瞧这一盒盒的证据。”
“看似铁证如山,实则漏洞百出。”
“首先那所谓梁总镖头的书信,便根本不可信。”
“我虽未亲眼见过梁总镖头的字迹,但稍有眼力之人都能看出。这墨色浓淡不均,运笔的力道也毫无章法,哪里像一位功参造化、沉稳练达之人的手笔?”
“至于那血书,更是可笑。一个以‘严格保密’与‘使命必达’为生命至高操守的镖师,又岂会轻易留下血书背叛自己的生命操守?”
“这血书本身就说明他定然是受到了胁迫!又怎能为证?”
白无痕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高立诚:“高千户,你口口声声说依法办事,可这所谓证据,却如此粗劣,是当我们这些江湖人都是傻子?”
“还是说,你们鹰厂就是想利用此举与整个江湖公然决裂,陷你们大魏朝廷于万丈深渊之中?”
白无痕顿了顿,微微仰头,声音清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云海盟今日不偏袒任何一方,只求真。”
“高千户若拿不出更确凿的证据,那便是挑衅整个江湖!”
“倘若如此,今日这事儿,恐怕难以收场,毕竟我云海盟也是江湖中的一份子。”
“我云海盟虽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听到白无痕这番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的话语,一众江湖中人都有些愣神。
本以为此人作风偏向阴邪,却哪里想到,他竟会有如此大义凛然、敢于担当的一面……
反观高立诚,却是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些不自然。
他也是听说了云海盟与金鳞镖局、岷山派及青山派的过节,认为对方怎么着也该幸灾乐祸、两不相帮。
不成想,这个云公子非但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而且还来了好一番高谈阔论,让他倍感恶心。
“真是没想到,云公子竟还有这样一副好牙口……”
高立诚眯缝着眼呵呵一笑,仍旧冷静从容。
“既然诸位对这些证据存疑,那好,咱家就给你们如山铁证!”
说着,高立诚拍了拍手。
“带过来。”
未几,一个脚步有些虚浮的青年被鹰厂档头引了过来。
看到来人,一众金鳞镖局的人顿时变了脸色。
梁文松更是愤怒动身,作势便要扑过去,不过被谷轩拦了下来。
因为这青年,乃是他的堂弟,梁文峰。
梁文峰自幼丧父,梁景逸待其视如己出。
哪怕梁文峰不喜练武,梁景逸也从不逼着,尽可能满足梁文峰的一切喜好。
梁文松怎么也想不到,梁文峰竟然也会背叛他们!
“梁!文!峰!你怎敢?!”
面对梁文松的愤怒咆哮,梁文峰吓得脖子一缩,凑到了高立诚身后。
高立诚轻轻一笑,将梁文峰拉到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别怕,你现在可是朝廷的人。”
“你背后站着整个大魏皇朝,怕一个谋逆的小贼做什么?”
这番话似乎给了梁文峰很大底气,其原本佝偻的腰杆瞬间挺直。
“堂兄,你们对我是还不错,但再不错,也不能让我叛国啊!”
“虽说金鳞镖局的产业遍布三国,但说到底,咱们也都还是大魏朝廷的子民。”
“跟那些个前廷余孽勾结起来图谋叛乱,我可不敢!”
“所以,对不住了……”
梁文松又气又急,跺脚骂娘。
“放你娘的狗屁!你……”
高立诚满意颔首,赞赏的看了眼梁文峰,出声打断了梁文松的话。
“诸位,你们都听到了吧?”
“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