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几个侍女见到关羽,吓得面无人色,紧紧捂嘴巴不敢出声。关羽扫了一眼,不做理会。
走出屋舍,一阵疾风吹来,掀起衣袍,发出噼啪响声。 天上乌云也被吹散,月亮显出来,耀如白日。 他们重新返回厨房,一路无事,这徐氏整个府邸像死了一般沉寂,没有任何人敢出来阻拦。 “毛兄弟,多谢你引路,省下关某一番寻找,”关羽拱手道,“我们就此别过!”他拿过三个头颅,转身离去。 “关大侠!”毛毛喊住关羽,“我跟你走吧!” “关某做下此事,将远逃山林……” “小人早就没了家人,今后愿跟随关君!”毛毛拜下道。 “也罢,”关羽颔首,“那就走吧!” 在毛毛带路下,他们很快就出了徐氏府邸。 在大门口,关羽把四个头颅拴成一串,高挂在屋檐上。 毛毛在旁看的直咽唾沫。 然后关羽在前引路下,他们来到北门城墙边,关羽摸着城墙走了一会,停下来。 他紧了紧行囊,拿出一把匕首,几个心跳间就爬上城头。 随后一条麻绳被放下,毛毛连忙抓紧,接着就腾空而起,被关羽拉到身边。 出了涿县城,俩人就着月色向北而行。 这一走就是大半夜,当东方发白时,毛毛腿肚子抽筋,再也走不动了。 关羽拉他来到一棵大树旁,从行囊里拿出水食吃了。 他们小睡一个时辰,再度出发。 路上俩人话语不多,毛毛询问去哪里,关羽只说向北。 停停走走又是一天,眼看日头西落,暮色深沉。 “关君,小人不行了。”毛毛上气不接下气,“我走不动了,您自己走吧!” 关羽走到毛毛身前,把他背起,继续快速赶路。 当晚,他们在一处乡里百姓家过夜,白天拿钱换了些吃食衣服,再度上路。 一路餐风露宿,每每官道后方传来声音,他们就会躲进树丛中。 又是黄昏,天边晚霞艳丽。 天气也凉快下来,浑身热汗被风干,关羽二人脚步轻快的行路。 突然轻微震动声从地上传来,他们条件反射的藏入道旁树丛,这个动作他们这几天已做过无数遍,都快成为本能。 震动越来越大,渐渐有声音传来,是急促的马蹄声。 毛毛的心一下被提起,透过树丛缝隙,他目不转睛地观看。 “关兄……!”远远有喊声传来,这声音干涩沙哑,时有时无,经常被马蹄声淹没。 “关君!!!”这声音震耳欲聋,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毛毛看向关羽:“关大侠,这么快就追来了?” 没有回应,一种莫名感觉让他忍不住回头。然后他就看到关羽那副奇异的神情。 那好像是欢喜,又好像是害怕。 两骑士风驰电掣的奔驰,眨眼间就显出身形,他们边跑边喊,不停左右四顾。 一阵劲风被带起,吹的树木摇晃,烟尘弥漫间,双方就要擦身而过。 关羽猛然起身,几下就来到大道上,大喊:“刘君!” 马声嘶鸣,奔驰声骤然消失。 “关兄!关兄!”刘备大叫着飞身下马,奔了过来。 他抓住关羽,上下认真打量。四目相对,双方都很狼狈,浑身灰土,神情憔悴。 见关羽并无受伤,刘备放心笑道:“关兄无恙就好!” 关羽缓缓点头,“插标卖首之辈,刘君过虑了。” “关兄,你为何要行此事?” “义之所在,虽死不避!”关羽郑重道,“望刘君往后能一展身手,造福桑梓。” 刘备凝视着关羽,眼中湿润。 他后退一步,下拜道:“关兄再造之恩,备无以为报!今后愿与君同生共死!” 关羽也跟着下拜:“刘君仁德有能,必将前途无量,何必跟我粗野匹夫相交?关某心领了。” “关兄义薄云天,何故自贬?若你不肯,备无颜存世,只能跪死于此地!” 关羽看着刘备,见他神色异常坚定,只觉心潮澎湃,终于点头:“好!羽愿与刘君同生……” “且慢!”张飞突然也下拜道,“大兄,你当初说好要与飞同生共死,此时怎不带弟一个?” 刘备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关兄,当初我在乌桓遇险,这位贤弟不惧生死,愿与我同进退,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 “今日天公作美,让我三人重逢此地,我愿与二位结拜为异姓兄弟!” “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