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无奈的对亲友耸耸肩,快步前去迎接,其余人也忙跟上。
见到刘备,公孙瓒豪迈大笑,快速扫过院舍内众人,拱手见礼。 今日得知有客人要来,刘母和郭夫人早早把家里洒扫干净,还在门口铺上了草席。 院子里放了三张大圆桌,刘备引着公孙瓒在主桌坐了,然后给他介绍母亲和妻子。 “弟妹!”公孙瓒意外的看了郭夫人几眼,“玄德占大便宜了!” 郭夫人轻笑着摇摇头。 “我总算见到你本人了,以前可经常听玄德提起你!”刘母笑道。 很快众人就说说笑笑聊了起来,桌上也渐渐摆满菜肴。 “这果子又酸又涩,比雒阳差远了!”公孙瓒咬了口,就嫌弃扔下。 随后他滔滔不绝的谈起雒阳见闻,什么会在嘴里爆开的瓜果,各种各样美酒,精致美味的宴席…… 可他并没有发现,不管是刘备,还是刘母郭夫人,甚至张飞等人都并不向往,只是礼貌的听着。 突然公孙瓒高声问:“玄德,这么多年不见,你看我有何变化?”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都不由变安静了些,人们虽然还在交谈用食,但心神都放在了主桌。 “兄长,你变胖了。” 院子内的人畜突然像死了一样安静。 “哐!”公孙瓒把手中酒杯重重放下,酒水四溅。 他怒视着刘备。 刘备神色平静地坐着,没有与其对视。 “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去了无数地方,见过无数的人……”公孙瓒大声道,“从来没人敢这么说!” 沉默三息后,公孙瓒突然爆笑。 “还得是你啊,玄德!”他用力搂住刘备,“你真跟他们不一样!” 然后对着众人笑道:“我确实胖了。” 见此,众人都露出笑容,重新恢复正常。 “玄德,你还是不要去雒阳了!”公孙瓒拿起酒杯猛饮一大口,“就你这性子,去了那边会被人连皮带骨头吃了!”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刘备不在意的耸耸肩,“备也不想去那边。” 公孙瓒点点头,神色逐渐严肃,怅然道:“不想去就不去!” “那边人也看不起我们,表面上跟你很有礼,但都是假的。背后不知怎么耻笑我们!” 说完这些,公孙瓒开始埋头吃喝,不再那么意气风发。 当晚,刘备被公孙瓒拉去他家,对坐在床榻上,互相谈起这些年的见闻。 公孙瓒对刘备的事迹很了解,自己先一件件说了出来:做营生赚钱,去上谷乌桓贩马,当上兵曹抵抗胡虏。 “你也不容易。”他略做感慨,旋即轻笑:“不过比我差远了!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 他去雒阳拜太尉刘宽为师,见识了皇亲贵戚,世家公卿。 然后回到辽西为吏,太守被流放,他毅然跟随,准备一起去交州,在中途太守被赦免得还。 “后来我就被举孝廉,当上辽东属国长史!”公孙瓒突然意气风发起来。 “有一次我带五十骑在塞外巡视,突然遇见三百胡骑!” “当时眼看躲不掉,我就带着从骑主动出击!” 他站起身,来到房间墙壁旁,拿下一把长槊。 这支槊两头开刃,锋利异常。 “当时我就拿着它,从胡骑里杀出一条生路……” 刘备郑重看着这支长槊,心中震撼。 只有身强力壮,武艺精湛的人,才能用好槊。否则它只会变成障碍。 而这支槊两头开刃,对使用者要求更高。 公孙瓒沾沾自喜的挥舞几下,突然问:“玄德,你看我的武艺,比你那张飞如何?还有那个关羽!” 刘备沉默不语。 公孙瓒哈哈大笑,“这张飞我今天见了,果然是个猛将,何时带我去见见那关羽?” “云长被官府通缉,暂时不好公开露面。哪日兄长有空去野外,我带他来拜见。” “你们放心吧!”公孙瓒正色道:“只要愿意杀胡,有事我给你们担着!” “这些年我虽然四处奔波,但每晚梦中,我都在杀胡。” “有时是一个劲敌,有时是一群,从闭眼到睁眼,一日接着一日……一直杀杀杀,无穷无尽!” “玄德,所以我回来了!雒阳再好,也不是我们边郡子弟的归处,只有这里,我才安心。” 听着此话,刘备登时动容,感佩道:“兄长鸿志!” 公孙瓒豪迈一笑,放好长槊,搂住刘备承诺:“我来了这里,这个县尉就是你的,谁都拿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