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如刀绞。
他忌惮瑞王,甚至在一刻钟前他都想把这个谋反的儿子大卸八块。
可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他还是难以接受。
瑞王一死,剩下的党羽一下失去主心骨,像无头苍蝇左顾右盼。
有少数想拼死一搏的,但很快便死在近卫的刀下。
最后,剩下的人只能默默放下武器,接受皇帝的审判。
皇帝在裴恒之的搀扶下已经站起身,他扫视狼藉的大殿,最后一言不发走向瑞王。
“父皇……”
靖王手里还拿着匕首,见他如此心中没由来恐慌。
皇帝蹲下去,看瑞王还未阖眼,忍痛覆上去,让他瞑目。
“陛下节哀。”
裴恒之陪他蹲下去,借着宽袖的掩盖,偷偷拔下瑞王手腕上那枚不到两寸的小巧袖箭。
紫宸殿内的叛军悉数被捕,关入天牢等待皇帝发落。
皇帝抱着瑞王的尸首,无人去打扰。
逼宫一事还未结束,他们还要面对城外的二十万大军,以及镇国府驻扎在边境戍边军,随时可能谋反。
事情告一段落,端王终于找着机会去看夏为仪。
“婉婉,你怎么样?”
夏为仪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看着糊了一脖子的血,其实只是皮肉伤,只是不能随便扭头了,不然扯着疼。
“女儿没事。”
这时一方干净的帕子伸到二人中间。
“表妹,擦擦脸上的血。”
是沈寄。
夏为仪这才想起,刚才瑞王的血溅自己身上了,后知后觉起了身鸡皮疙瘩。
她接过帕子,哆哆嗦嗦擦脸上的血。
没事的,没事的,就当是番茄酱。
血干了不好擦,加上没有镜子,夏为仪只胡乱擦了个七七八八。
沈寄见状接过帕子,旁若无人为她擦拭。
无所谓了,反正他是她表哥,别人看到了也不能说什么,最多传点暧昧的闲话。
裴恒之还在安抚皇帝,心却一直飞到天边。
见沈寄献殷勤,他无比嫉妒对方的身份。
明明没有血缘,却能正大光明对她示好。
好烦,手好痒,好想杀人。
靖王已经从瑞王的死中回过神来,除了窃喜,还有一丝疑惑。
他看向夏为仪,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方才瑞王好似被推了一下,不然很可能会躲掉他的攻击。
可看夏为仪那畏畏缩缩、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女子,被挟持本就害怕,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命都来不及,怎么还有心思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