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瞳孔此刻蒙着一层白翳,眼白处浮现出溺亡者挣扎时留下的手印。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自动撕裂到耳根,露出牙床上新长的金牙,那分明是陪葬用的压口钱。
缠脚的红头绳也在这一刻突然崩断,尸体赤脚踏地,脚掌与青砖接触的瞬间,腾起一阵细烟,砖面上浮现出带着牙印的缠足布纹路。
“啊!”
苏佳奈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发出一声尖叫,她紧紧地抱住林河的手臂,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
槐树皮开始大片剥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齿痕。
树冠垂下丝状菌类,每根菌丝末端都坠着米粒大的小棺材,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声响。
熊怀柔的尸体开始机械地梳头,梳齿间卡着带毛囊的头皮,每梳一下,都让人毛骨悚然。
当梳到第三下时,她的整张脸皮突然脱落,露出下方鲜红的筋肉。
令人震惊的是,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逐渐形成凤冠的轮廓。
此时,熊怀柔的尸体已端坐在井沿,她身上的嫁衣是从皮下长出来的,金线在血管里游走刺绣。
领口缀着的不是珍珠,而是三十六颗人牙,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井水不知何时变成了粘稠的血浆,浮起半截泡发的梳子,梳背刻着熊怀柔真正的死因。
古槐彻底枯死,枝干裂口处渗出掺着金粉的尸油,显得格外诡异。
当第一缕阳光照到嫁衣时,所有景象突然凝固,唯有尸体的脖颈缓缓转动,发出老棺材钉拔出时那种吱呀声。
它朝院门外伸出溃烂的手,掌心躺着一枚生锈的同心锁,锁眼正在往外冒出泡发的黄表纸婚书。
夜幕笼罩下,黄土镇的这座院子里,恐怖的气息愈发浓烈。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毫无征兆地泛起灰白噪点,
就像无数只白色的小虫在屏幕上疯狂蠕动。
画面边缘,诡异的冰晶状纹路悄然浮现,
如同蔓生的诡异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整个监控视角。
“这……这是怎么回事?”
庄志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疑惑,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与此同时,古井沿的青苔瞬间转为靛蓝色。
苔藓表面,清晰地浮现出溺亡者蜷缩的手印。
众人的目光被这诡异的变化吸引,紧张地盯着屏幕和井口,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雾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漫过镜头,
监控画面里的时间竟开始倒流。
数字飞速跳动:23:59:59,23:59:58……
夜视模式自动增强曝光,
镜头中,黄土河的河沿上,缓缓伸出三十三根苍白的手指,手指瘦骨嶙峋,正抓着河沿,缓缓向外攀爬。
“快看!那是什么!”
苏佳奈惊恐地指着屏幕,声音颤抖。
左上角的画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抹去了一块,
在那缺失的区域里,隐隐约约能看到斗笠的尖顶。
随着时间的推移,
缺失部分不断扩大,
所到之处的监控画面如同浸泡过久的旧照片,变得模糊,扭曲。
墙角堆放的柴火,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摆弄着,自行散开,而后整齐地排列成抬棺木杠的形状。
看门狗原本温顺的模样不复存在,此刻它面朝镜头,倒退着行走,犬牙间垂落着泡发的纸钱。
当缺失区域覆盖整个屏幕的四分之三时,
十二道扭曲的白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它们以一种反关节的怪异姿态跳跃前进,
每一次跳跃都让人毛骨悚然。
身上披着的蓑衣下摆,不断滴落下黑色的污水。
它们抬着的白棺,表面布满了霉斑,
每一块霉斑都在监控画面里诡异地蠕动,好似是一个个活物。
突然,摄像头毫无征兆地切换为彩色模式,画面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青绿色调。
白煞斗笠内侧,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藤壶,每个孔洞里都嵌着人类的臼齿,散发着冰冷而阴森的气息。
最后排的白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蓑衣领口露出被鱼线缝合的脖颈断面,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这白煞也太可怕了!”
周成波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就在众人惊恐万分的时候,监控存储卡突然过热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