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我看你他娘的是真饿了“酒肆内有看热闹的客人开起了玩笑。
“我说何爷,这您就不懂了吧,你别看那小哑巴脸上长成那样,可那身段,啧啧啧,真是一绝啊!”小二同样也嘻嘻哈哈的说着,眼底却实实在在的闪烁着淫光,他舔了舔嘴唇“晚上把灯一吹,谁还管她脸上有什么?”
“哈哈哈,你这小子!”客人大笑起来,想到女人清秀动人的背影,不禁也有些心动:“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刘二,我看你是皮紧了,还有时间跟各位老板吹牛。”掌柜冷哼一声,吓得有些得意忘形的小二赶紧又夹起了尾巴。
酒肆慢慢恢复平静之际,一道身影又从外面雨幕中飞快地冲进了酒肆,脚上泥水溅了一地。
小二只觉得眼前一花,不久才借着光亮看清是小哑巴,此刻她浑身湿透,尽是泥泞,也分不清脸上是汗是雨,只是扶着柜台弯腰大口喘气。
之前被掌柜训斥,在众人面前有些丢脸的他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拎起大门边的木棍就朝着小哑巴走去,神态凶恶“他娘的,我看你今天是真撞鬼了!”
“先等等”
就在小二手中木棍正要落下的时候,掌柜漠然的声音传来,他看着大口喘气的小哑巴推给自己的一块由丝巾包裹得很好的物件,掌柜微微掀开一角,眼中立刻闪过一丝震惊“这是替那个小鬼付账的?“
不知道跑了多远多久,小哑巴累得上气不接小气,丝毫不见以往的自卑,此刻的她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少年的下落。
“为了一个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有必要吗?”小哑巴的行为让老板不禁感叹,他从那丝方巾中掏出一环金镯子,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朝着小二挥手“领她去把那个酒鬼带走。”
于是小二骂骂咧咧的领着小哑巴来到了酒肆后院的马圈,他刚打开马圈门,小哑巴就冲了进去。
不久,她用瘦弱的身体扶着浑身是血,满身脏污,烂醉如泥的少年,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走出酒肆,走进漫天大雨。
这是她与少年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次正式相遇。
接着就是三个月里与少年的相处,三月时间里,少年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到处赊酒大醉。
而她也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找到少年,将他扶回自己那个残破的茅草屋。
一同替别人洗衣服的大婶们都劝她,说那少年除了生得俊俏,简直一无是处,整日就知道喝酒,在这世道,生得俊俏能当饭吃?
她只是笑笑,没有反驳,始终日复一日的照顾着那个少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从不说话的女孩为什么会对那个嗜酒如命的少年那么好。
很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丑陋女孩对美好的一种幻想。
直到七天前的那一晚,少年又在外喝得酩酊大醉,她在成群路人围观,尽是厌恶嫌弃的眼神中扶着少年往回走,像是别人眼中落魄不堪的两条脏狗。
以前向来足不出户,深居闺阁的她哪里受过这样地指指点点。
那一声声嘲笑,一道道目光羞得她恨不得钻到地下去,可是她又不能,因为她还扶着这个烂醉如泥,不知羞耻的少年。
她不管,这个少年,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可是走着走着,明明之前还烂醉发疯的少年忽地停了下来,怎么也拉拽不动。
她疑惑的抬头,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的站着,凝望着天空。
她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看见一轮圆月,繁星点点,光明动人。
然后,皎皎流光中,总是大醉的少年三个月来第一次与她说话“顾夏蝉,是你吗?”
他语气凝重轻柔,完全不像一个喝醉的人,小哑巴只觉得心里一颤,一股酸楚从心间涌出,遍及全身。
以后极漫长的岁月里,顾夏蝉无数次回忆起这个月光明媚的夜晚,那时她美丽的脸上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起笑意,眼中却又带着深深的痛苦与悲伤。
她多么希望,那一刻时光就如此永久凝固。
可是很快,少年笑了,大笑,疯癫的大笑,他笑得前仰后斜,笑得手舞足蹈,笑得若癫似狂“我知道,不是你,你不是她!我已经死了,死了!这是梦,只是梦,这是地狱,是我的地狱!”
然后少年仿佛用尽力气,仰面倒地,睡了五天,整整五天。
小哑巴知道他会醒,却不想他醒,她希望少年就那么永远睡着,那样便不会再痛苦与悲伤。
可是顾夏蝉却希望叶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