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站在楼上慌张大喊:“文先生好像不行了!”
“哐当!”椅子倒地一声巨响,惑早已不见踪影。
仆从只觉得话音刚落,耳边有疾风扫过,再向套房内看去,惑先生已经站在了屋子内。
“留下看着兔宝。”极星刚化成狼形态,便听初载对它嘱咐道。之后他便与宗政于飞快速上楼,进入套房内。
惑恐慌地趴在治疗舱前,视线已然模糊,他看到药剂中泡着的惨白男人,只觉得全身上下血液都在逆流。
这怎么可以呢?
我的挚友家人跨越时光的横沟,历尽百险千难终于来到星际与我团聚,你怎么能让我再一次体会失去的痛楚!
宗政初载焦急趴在治疗舱另一侧,心脏砰砰跳,惊悸不安。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对于这个只认识一天的男人,心下竟产生浓浓的惋惜,或许更有一丝道不明的不舍。
他平躺在药剂当中,身穿白色病号服,纸般的肌肤上仿佛工笔白描的剑眉与瞳线,瞳仁在眼睑下快速转动,好像很不安一般,长长浓睫下眼眶泛着淡淡的青色,薄薄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
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到了极点,仿佛羊脂白玉,一松手,就会被地上的坚石碰碎。
“怎么回事?” 宗政于飞声音冷凝,他就算再傻也明白这男人对于惑来说,重要到极点,更何况是宗政家族下一任继承人,智商逆天。
“现在还没找出原因,不过文先生的各项指标观测图都很不稳定,尤其是心电图,已趋近于直线了。”姜医生冷汗已浸透衣衫,竭尽全力依旧是这个结果,他医术是整个星际最顶尖的存在,这种乱跳的情况还真是头回见。
“嗬…嗬…嗬……”
文天合手里提着把53式重机枪艰难地呼吸着,双腿向灌了铅般一步一步向前挪,长时间没修剪的半长发随着汗水,湿淋淋贴在脸上,长时间缺水干裂的嘴唇渗着血丝,只有那一双黑眸异常明亮。
他浑身上下滚满灰土,还挂着些血与泥混合的猩黑土浆,一块块扒在身上,他如今的模样,当下趴在地上将完美与满地横躺的丧尸,散发着恶臭与蝇蛆乱飞的残尸,断壁残垣裂痕遍布的钢铁废城融为一体。
他踉跄着漫无目的走着,手中的重机枪早已没了子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拿着它。他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感觉全身上下所有血液全部干涸,就仿佛三年不下雨,满目疮痍的大地,仅凭着一口气吊着才没死去。
他还不能死,不能死,他还没找到凌霄,将他从此养到大的教官。
文天合从出生起,记忆中的第一口米浆,是教官喂得,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凌霄”,好不容易学会走路,第一个扑的也是凌霄。当然,第一次挨打也是凌霄拿着鞋底子抽的他屁股。
当发现文天合拥有精神系控制异能时,凌霄疯狂大笑着跑出宿舍,跪在院子中央面朝正南喜极而泣,嘴里叨叨咕咕模糊不清的感谢漫天神佛庇护。
他的娃终于摆脱成为基地搬砖人饥一顿饱一顿的命运,成为拥有异能拿到编制的上等人,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在这末世之中,平安健康长大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啊!
从那天起,凌霄对他的教育更加严格,在教授他控制锻炼异能的同时,更加注重他冷热武器的使用,他说,人一定要有后手,这样才能多出一条命。
为了让文天合迅速升级,凌霄开始频繁地狩猎丧尸,挖掘晶核,不顾危险一次又一次的死里偷生,s级金属异能的他,每每回来时常常精神力枯竭,可那晶核自己却不舍的浪费一粒一颗,就连军队发放的食物,最好的,永远是文天合的。
这一次,凌霄依旧像往常一样,承诺三天就会回家,还记得临走前他说:“我前两天看见基地食堂竟生产出糖果了,你等我回来换了军功,也给你搞两颗尝尝,这么大的娃,还没吃过糖,小可怜儿。”
一向准时,说到做到的他,这一次食言了。
第三天中午,文天合去基地关口等他,一辆又一辆车进入内城,一组又一组的小队疲惫不堪蹒跚而至,却无一辆车无一人是他。
文天合开始惶恐不安,安慰自己或许是路上耽搁了,他s级金属异能,如此强悍的存在不会有事,那么阳光的人一定能得到佛祖眷顾,他一定没事!
时间一天一天过,文天合焦躁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探他们这支小队的任务地点,终于在凌霄离家的第七个早晨,打探到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