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星下午6:00,天已经黑透,下了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雨,刮得最大一场风,无数大树被拦腰折断,无数山石坍塌,多地爆发小型泥石流,哀声遍野。
万物啼哭,天地同哀。
次日清晨,暴雨终见收势,但仍阴雨绵绵,积云如墨。
“陛下,刚刚宗政家送来讣文,极星银狼在昨日傍晚,没抢救过来,殁了。”侍卫统领林忠禀告。
皇帝喝汤的手松开,瓷勺打在碗边沿发出一声脆响,他用手帕擦了擦唇后擡眼看了下林忠,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语气却冰凉:“哦?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怎么,父皇不开心吗?”早餐桌前另一名眉眼如荼蘼般艳丽,音感如糖浆般甜腻多情的青年诧异问道。
“怎么会,父皇开心的很,哈哈,开心的很呐。”皇帝手肘撑起,下颌搭在十指交叉的手背上,嘴角阴冷翘起,眸中闪过疯狂的快感,心中暗接,这才哪到哪儿,死了一个极星算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场。
皇太子夏侯极见到父皇这副神情,瞳光意味不明,低头喝汤没有接话。
“林忠,拟旨公告天下,追谥极星为帝国一等功勋战兽,去织室领取战陨制服勋章,快速送进宗政府邸,今日星际所有的电台网站娱乐丶直播等各版块节目全部停播,新闻压缩至明日播报,全部播放极星生平与死亡信息,场面要浩大,主持神情要悲痛,并通知内阁所有臣将,极星葬礼务必全部到场哀悼,并且中央新闻直播吊唁现场,全民默哀。”皇帝吩咐。
夏侯极喝粥的手一顿,瞬间明白皇帝心思,这是要借极星的死在全星际民众那博得惜才爱民的美名,顺道再替宗政家拉一波强占公共资源的仇恨,毕竟就算皇帝死了也不能占掉所有娱乐资源,可真是君恩深重,让人吃不消啊。
“诺。”林忠闻言要离去时,“统领等等。”被夏侯极叫住。
“父皇,极星刚刚十岁,未上过战场未立下寸功,一等功勋战兽的封号是不是太重了,上个一等功勋还是鹰鸣,战场厮杀出来的,如此封号会引起内阁臣将们的不满和议论吧。”夏侯极思量下,还是决定拦上一道,毕竟内阁稳定很重要。
皇帝听完眉心皱了皱,双眸微闭,沈默片刻后吩咐:“改成三等功勋,其他不变。”林忠领旨。
“林忠再等一下,父皇,儿子想去一趟宗政府,一来表达皇族的哀痛,二来我想亲眼看看是否有诈,毕竟宗政家的人太过狡猾,亲自确认比较心安。”夏侯极道。
“嗯,准了。”皇帝睁开眼看到桌上的汤包,立时食欲大增,拿起银筷又吃了起来。
“那儿臣先退下,父皇慢用。”夏侯极见皇帝点头后与林忠离开。
凄凄冷雨下,绵延千顷的宗政庄园一片霜白肃穆,色彩明艳的建筑此刻被白绸覆盖,仆从们身穿原色麻衣,右臂裹上黑纱,手拿白金两色菊花匆匆布置庄园。
所有人无不是眼眶红肿,神情麻木或难以相信,就连往日天真烂漫欢笑不止的毛绒幼崽们也瑟缩在一起,茫然看着无色的庄园,默默流泪。
宗政宗祠前堂大厅正中央,一副里层金色降香黄檀手工打磨釉面光滑的棺,嵌进整块冰山寒玉挖空的椁内,堆满金色菊花,紧闭双目的银狼躺在当中。
它头下枕着八岁生日时,主人亲手缝制的金丝软枕,身上穿的宗政家族红色的族装,仿军装制作,看上去帅气十足威风凛凛,却让人魂魄皆伤,肝胆俱碎。
白皙消瘦的手指缓缓伸进棺椁内,快要触摸到极星耳廓时倏然收紧,五指紧攥,指甲嵌进肉里,一滴鲜血滴落在极星眼角,那只手慌忙回缩,仓促拿出雪白手帕去擦那滴血,手的主人边擦边道歉:“对不起宝宝,不要生气,主人不是故意的。”
初载轻轻擦着,可不知为何那滴血却擦不干净,仿佛浸在银色毛发中似的,宛若淡粉泪痣。
他仓皇无措不敢用力,怕会弄疼极星,一着急眼泪止不住地掉,六神无主的向身边人求助:“老文,擦不掉了,擦不掉了怎么办,怎么办呀,宝宝的毛毛擦不干净了。”
文天合拉回初载探进棺椁的上半身,一手将神情恍惚的他紧紧锁在怀中,一手轻抚脊背帮他放松,满眼悲坳声音温柔:“没事儿,极星不会怪你,它最爱你,肯定不会怪你,放松,放松,放松……”
一下下地摩挲逐渐舒缓初载紧绷的神经,不定的神智略微聚拢,不确定地问:“极星真不会怪我吗?”
“不会,极星那么懂事,怎会怪你,说不定它正开心得笑呢,它会和新认识的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