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昼夜更迭间,谢六抵达广益城已过去三日。^1,7?n′o·v~e?l+.\c^o/m,这三日里,谢尹不知去向;而谢六每日例行到郡守府露个面,便一头扎进库房,在堆积如山的往来账本中一待就是一整天。泛黄的纸页在他指间翻飞,墨迹斑驳的账目被反复翻看,烛火常伴他至深夜。
秦承志望着谢六每日神秘莫测的举动,满心疑惑。那日,他终于忍不住询问谢六打算如何查办扬州世家通匪一案,谢六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发一言。
秦承志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叹道:“陛下只给了爵爷一个月时间,如今不到十日,爵爷还是珍重为好。” 说罢,便不再多问,任由谢六在库房中继续他的 “探秘”。
这天,谢六正全神贯注地查看着账本,突然,一位郡守府主簿匆匆赶来通传:“爵爷,世子殿下有请,说是有爵爷故人的师门中人拜访。”
谢六听闻此言,手中的账本不自觉地顿住,心中泛起阵阵疑惑。他与阜阳王府素无往来,究竟是哪位故人的师门,竟会寻到阜阳王世子这里?他连忙向主簿追问详情,可主簿也是一头雾水,只知奉命来请。`s,w¨k~x¨s_w/.,c~o^m¨谢六无奈,只得起身洗净手上沾染的墨渍,整了整衣袍,迈步朝着郡守府大堂走去。
谢六跨过门槛的瞬间,瞳孔因眼前景象骤然收缩。大堂中央,一名壮汉宛如移动的巨山,目测身高最少八尺,扎着利落的武士头,浓密黑发下,脖颈与肩膀浑然一体,棱角分明的肌肉将黑色劲装撑得紧绷。寻常椅子在他身下小如矮凳,特制的粗木凳勉强承托住他庞大的身躯,一旁地上,摆着一个巨大包袱。
壮汉似有所感,原本侧对门口的面庞缓缓转来。谢六呼吸一滞 —— 这张脸与魁梧身形形成诡异反差,眉梢眼角皆是温和笑意,眼尾细纹随着笑容轻扬,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亲切。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谢六僵在原地,既为对方骇人的体型震惊,更因脑海中翻遍记忆也寻不到半点与之相关的线索。
“谢爵爷来了,快请进!” 秦承志的声音打破凝滞的空气。世子快步上前,伸手朝壮汉方向虚引,“这二位乃是我兄弟二人师父成无柳的师门长辈 —— 蓬莱剑宗‘无伤剑’许玉容前辈,还有常无怒常师伯。!墈′书?君¢ ?冕′肺\粤`读!”
谢六心中警铃大作,指尖无意识摩挲苗刀刀柄。他虽知晓成无柳出身蓬莱剑宗,却从未想过这层关系会在此刻被揭开。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阜阳王世子究竟从何处得知自己与成无柳的交情?而这两位剑宗高手突然现身,又暗藏着怎样的盘算? 他强压心绪,迈步向前。
随着距离拉近,被壮汉庞大身影遮挡的主位终于显露 —— 一位白衣女子端坐在锦垫之上,广袖轻垂,乌发半挽,眉目如画中仙娥,举手投足间似有月华流转。
谢六目光扫过她身旁,倚在一旁的那柄缠着素白剑穗的长剑,剑鞘上 “蓬莱” 二字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恍惚间,他又想起成无柳临曾经有一次被他看见的那封未寄的信,信末墨迹晕染处,正是”尊师亲启“四字。
谢六的目光在女子面容上停留片刻,记忆里成无柳曾说过,其师许玉容年长自己十岁有余,当年于风雪中救下濒死的少年,带回蓬莱剑宗授业。可眼前女子肤若凝脂,青丝如瀑,周身萦绕着的仙气,全然不见三十余岁该有的痕迹,倒像是二八芳华的少女。这副容颜与传闻中的年岁相差甚远,饶是谢六历经风浪,也忍不住在心底泛起惊涛骇浪。
他迅速收敛心绪,拱手行礼,身姿沉稳如山。秦承志见状,也不绕圈子,直言道:“前些时日,我与舍弟在师父书房查寻线索,偶然发现他与谢爵爷的往来书信,这才知晓二位交情匪浅。” 他顿了顿,语气中染上几分忧色,“自师父失踪后,多方探寻无果,无奈之下,只能将此事上报师门,还望谢爵爷莫怪。”
话语间,秦承志巧妙避开了对谢六与成无柳关外遇险、以及背后与皇帝牵连的任何猜测,只将事情缘由简单陈述,神色坦荡,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谢六听闻秦承志所言,心中已然明白其中缘由,当下抱拳致谢,言辞恳切:“殿下有心了,劳您费心。” 言罢,他转过身来,面向许玉容和常无怒,神情肃穆而恭敬,施了一礼,声音沉稳有力:“成无柳与我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其师门尊长便是我的长辈,见过许师尊、常师兄。”
常无怒见谢六行礼,急忙站起身来,那庞大的身躯霍然立起,几乎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