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信封,开始阅读里面的信件。
厅堂里透过树叶缝隙射进来的阳光忽明忽暗,秦潇冉捏着信封的手指已泛白。
当她抽出信纸,看清抬头 “密报” ,指尖猛地一颤 —— 那不是谢六惯常的信笺,而是宫闱秘档专用的蝉翼纸。
首行字迹刚劲,正是她熟悉无比的司徒鹤观笔迹。
她屏住呼吸往下读,心口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谢六奉旨暗杀太子妃的原委、司徒鹤观如何借她传递假消息取信谢六、齐王在御书房暗议 “除谢六以绝后患” 的细节…… 每一笔都如淬毒的针,扎进她最心任的角落。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却在瞥见落款处那方熟悉的私章时,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师父的印章,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证物。
密报里甚至记着三年间她向师父分享的与谢六来往的一切,被司徒鹤观单独批注着,字迹冷漠得像在谈论一件器物。
成无柳的名字突然撞入眼帘。密报里写他 “以命换谢六脱身”,描述他们在关外一战时的细节。秦潇冉捂住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 原来谢六那些沉默的夜晚,藏着这样剜心的痛。
泪滴落在密报上,晕开 “齐王亲献灭口之计” 的字样。秦潇冉彻底失去气力,向后依靠,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青瓷瓶碎裂声刺破死寂。
她望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谢六身亡的消息传来时,父亲当时 “痛心疾首” 的模样,想起师父安慰她时的 “慈爱”,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得粉碎。
窗外的夜风吹进书房,卷起散落的信纸。秦潇冉僵在原地,任由那些残酷的字句在眼前翻飞。
原来她珍视的师徒情、父女缘,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她以为的正义与道义,早已被权力碾得粉碎。烛火在她瞳孔里跳动,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唯有眼角滑落的泪,滚烫得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