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寂云发生关系后,她就更难以接受“母亲”这个称呼了。
掩耳盗铃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总之荀诀雪不想应它。
她低下头,静静地翻过一页书卷。
祝寂云含笑凑近,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她翻看的什么书,发现不感兴趣,收回目光,看着荀诀雪突然道:“你整日在后宅,是不是很无趣?”
她省去前称,荀诀雪才擡头回她。
“无趣又如何,有趣又如何?”荀诀雪神色漠然,语气淡淡:“我不都是要在这里吗?”
祝寂云挑眉:“谁说的?你自然可以走出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拦你?”
“真的?”
“自然。”
祝寂云在她旁边随意坐下,撑着下巴看着她在阳光下白的发光不似凡人的脸,轻笑:“不相信我?”
荀诀雪不言,内心确实这么想的。
祝寂云在她这里没有半分信誉可言。
伪装过人,出尔反尔,肆意妄为……她在她这里从来没有好的代名词。
祝寂云抽出她手中的书卷,眉眼含笑:“如果不信的话,明天你就可以出去。”
随后她补充道:“和我一起。”
荀诀雪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祝寂云自然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她就连生气也那么让人难以侧目的脸,说:“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禁锢你,只是最近青州有些危险,你单独出去,就算带着侍女,也有遇到危险的可能。”
和她一起就不同了。
她身边有精锐的护卫,虽说这护卫同样可以派来保护荀诀雪,但祝寂云不愿这么做。
一是遇到事情的时候武力集中更容易解决,二自然是她想和荀诀雪待在一起。
荀诀雪没第一时间应声,凝眸盯着她手里的书卷:“还给我。”
祝寂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瞧着荀诀雪认真的脸,眼眸微动,笑道:“那你伸手,我给你。”
荀诀雪不疑有他,摊开白净的掌心。
祝寂云忽然执起她摊开的手,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却烫的荀诀雪瞬间收回了手。
她恼怒:“你又胡来!”
祝寂云笑的坦然:“情之所至,难以自持。”
当祝寂云不故意称呼“母亲”,眼眸含着温柔的笑,讲话时注视着她说着温柔甜蜜的话时候,最能蛊惑人心。
荀诀雪凝视着她出色的容貌,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有一瞬间忘记了她们之间的身份。
在这些天没有见到祝寂云的时候,她经常反省,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坚持下来,为何要受祝寂云的蛊惑。
大约是荷花池边第一次见面时,祝寂云的身姿气质太有欺骗性。
大约是祝寂云常年行走在外,极善言辞,最会动摇人心。
大约是她自己心智太不坚定,两相对比,同样都是不愿,她轻易地就掉进了祝寂云为她勾设的选择陷阱里。
种种种种,构成了今日的果。
晃神不过一瞬间,荀诀雪垂目,好似看透了她轻佻温柔下的薄情,声音冷淡:“欲之一字可以解释的事情,何必提情。”
祝寂云眉峰微动,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没想到荀诀雪还挺敏锐。
竟然没有被蛊惑到,到现在还坚定的认为她是薄情自私之人。
祝寂云原本以为荀诀雪不过是一个农家孤女,见识有限。而她容貌不俗,虽然一开始和她深入接触的方式确实不雅了点,但是相比老东西,明显还是她招人喜欢嘛。
何况她一直很温柔的,就算这些日子忙,也没有忘记经常派人来嘘寒问暖。
怎么着也能让她口是心非的硬心肠软化几分。
但竟然没有,她还是那么清醒。
其实荀诀雪也没有讲错。
她对她确实是见色起意,觉得这副长得十分合她心意的美人面真的让那老东西得逞了,也太便宜她了。
要说这情嘛,这些日子也是动了几分的。
但祝寂云自评,太少。
就像荀诀雪对自己一样,太少。
肆无忌惮没有任何感情枷锁的祝寂云并不反驳,勾唇笑:“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哦,就算是提起欲,那也得先有情,长这么大,头一次让我这么肆意妄为的,还只有一个人。”
她眼睛盯着荀诀雪说,明晃晃地在说只有你一个。
唯一一